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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过后,李不凡打了个嗝,他坐在茶室里喝茶,而鹿鸣则和鹿小幽进了书房,他们祖孙二人自从见面后,还没有好好叙旧过。
能看的出来,鹿鸣对自己的这个孙女很是喜欢,李不凡往书房的方向看去,他摇摇晃晃着脑袋,叹息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咀了一口热茶。
鹿小幽在书架边的沙发椅上坐下,她双手放在扶手上,双腿交叠,后背往沙发椅背上一靠,居高临下的威严扑面而来。
鹿鸣进来,他脚步顿了一下,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又觉得,这好像不太可能。
他收敛心神,来到鹿小幽对面正要坐下,冷傲的女声响起:
“你和我母亲说话的时候,也是和她平起平坐的吗?”
正要坐到沙发椅上的鹿鸣,他的动作止住了,一脸讶异的看向鹿小幽。
“我母亲要是知道你不守规矩,她会怎么处置你?”
书房里,鹿小幽的声音冰凉,她在鹿鸣面前,不再是乖巧甜美的小孙女,她身上气场一变,犹如坐在王座上的女王,等待着别人向她俯首称臣。
鹿鸣直起身,他站在了鹿小幽跟前。
鹿小幽后脑靠在沙发椅背上,她冷眼看着鹿鸣:
“一个晚上了,你对我一点礼数都没有!”
鹿鸣在鹿小幽跟前,单膝跪下,他的右手手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前,左手背到了身后,低下头颅向鹿小幽行礼。
“幽小姐,请饶恕我对您的冒犯。”
鹿小幽看着半跪在自己跟前的老人,她的视线仿佛能看透对方的内心。
“你果然,只是仆人。”
随着鹿鸣向她恭敬行礼,鹿小幽心里头的猜测被证实了。
鹿鸣低着头,“是的,鹿鸣只是幽小姐的仆人,只是……幽小姐,您是怎么发现的?”
鹿小幽扬了扬下巴,“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很少直视我。”
鹿鸣一愣,“就这样?”
他感到不可思议。
就因为他很少直视鹿小幽,鹿小幽就察觉到,姑苏的鹿鸣大师并不是她的亲爷爷,而只是一位仆人?
鹿小幽转过头,她的视线看向窗外。
“虽然你一直在掩饰,可你说起自己的女儿,和说起我母亲的时候,态度,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母亲是我母亲,你的女儿是女儿,她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人!”
鹿鸣轻声叹息,或许有血缘的亲人之间,会有着微妙的心理感应,他在鹿小幽跟前伪装的再好,鹿小幽也会觉得,他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吧。
鹿鸣心里更是感慨,在朱家生活了二十年的鹿小幽,她怎么一点都没被朱家的教育所改变?
当初把她放在朱家,就是为了她能够变成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人。
在她得知自己的爷爷是华国国学大师,她居然没有被表象迷惑。如果是平常人,早已经觉得,自己有一个被奉为大师的爷爷,她在京城没就已经高人一等了。
鹿小幽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她的视线看着窗外,却好像在看着更远的地方。
“我让白东野去姑苏找你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你可能不是我的亲爷爷。
我本来只是在查自己的母亲,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我查到了我的母亲居然有两个不同的结局。
我出生的那个医院里,记录着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不久后,就去世了。
可朱成寿又对我说过,我的母亲只是离开了,她下落不明,可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鹿小幽看向鹿鸣,她压低嗓音,语气不容任何人抗拒:
“究竟哪个,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