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城秦家,内院宗堂。
此时,宗家与分家九大长老环坐高台,这般阵仗,秦家已多年未见。
宗堂内灯火昏暗,墙壁、梁柱、地面,驹以黑色为主,庄严且肃穆,给人浓重的压抑之感。
秦家作为岩城四大家族之一,拥有千年传承,平时些许赏罚之事,皆在刑堂执行,唯有关系到家族安危之事,才会开启宗堂。
“不灭银尸干系重大,乃是我秦家立身根本。如今银尸丢失,非但让我秦家实力大损,更是亵渎先祖,对老祖宗的大不敬!”
九大长老中,居中的大长老闭目不语,而坐于中间靠右的二长老板着脸当先出言,他乃是宗族刑罚长老,面相威严,向来都赏罚分明,严于族规。
作为岩城最特殊的家族,秦家拥有秘修传承,擅长傀儡之术,那所谓的不灭银尸便是秦家最强大的尸傀。
尸傀顾名思义,乃是通过秘法,以死尸炼制而成的傀儡,而不灭银尸作为秦家最大的底牌,乃是千年前秦家老祖宗遗留而下,曾多次击退来犯外敌,解除无数家族危机。
然而便在昨晚,那具银尸竟生出自主意志,摆脱秦家控制,逃出了岩城。
原本银尸逃脱,只是家族疏于防范的意外事件,不过昨晚发生的一切却与两名少年有关。
宗堂内,除了高高在上的九位长老外,下方还站着两名少年,其中年纪稍小的少年,手脚上戴有镣铐。
那少年正是秦川,今年十三岁,乃是宗家主脉子弟,秦家嫡系的十三少爷,此时他低头盯着地面,稚嫩的小脸上肌肉紧绷。
“哼,无论是损害家族实力,亦或是亵渎先祖,皆是不可饶恕之罪!”
“没错!秦川私闯禁地,放走先祖遗留的银尸,即便是家族嫡系,亦要受到重罚。”
“族规不得违逆,任何人都要遵守。私闯禁地已是重大罪责,更不论其他。”
随着二长老出言表态,除了大长老依旧闭目不语外,其他一些长老纷纷出言附和,他们高举族规的牌子,义正言辞,全都意见一致地要严惩秦川。
听得诸位长老的言论,堂中两名少年皆低着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然而不同的是,秦川的笑容饱含无奈与苦涩,而另一名少年则完全是得意的冷笑。
“既然如此,那么二长老,若按族规处置,该给他们定以何罪?”直到其他长老说完,大长老才缓缓问道,不过依旧是老神在在地闭着双眼。
“秦川私闯禁地,致使银尸逃脱,亵渎先祖、损害家族根基。此乃前所未有的滔天大罪,当剥除家族身份,直接处死!”
二长老依旧板着脸,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很敏锐地察觉出“他们”与“他”的不同,又接着道:“至于秦峰,虽私闯禁地,不过为阻止秦川,情有可原。但族规不可废,当禁闭思过一月。”
一个象征性地禁闭一月,一个却要直接处死,这番决定,在场多名长老皆感到意外,却都只是挑了挑眉,默然不语。
听得“处死”二字,秦川不由得心神一紧,头脑嗡嗡作响,脸色因愤怒而涨得发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戴着镣铐的双手拳头紧握,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血肉,不断传来的刺痛感,让自己保持头脑清明。
而一旁的秦峰,更是得意洋洋,甚至无视台上诸多长老,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歪着脑袋不屑地瞥了秦川一眼。
同样是私闯禁地,然而最终结果却天差地远,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他们一个是家族寄予厚望的天才、一个是家族所有人公认的废物!
“秦川,你可还有话要说?”大长老又淡淡问道,依旧是那副模样。
“呵呵,即便我说了,又有何用?”秦川心中自嘲一笑,年纪虽小,却心思剔透。
其实,秦川非但受到极度不公平的对待,更是蒙受冤屈。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以秦川聚气阶段的修为,根本无力闯进家族禁地,即便侥幸进去,亦无法触动银尸禁制。
不过,所有长老心知肚明之下,却依旧言之凿凿地认定一切乃是秦川所为,之所以如此,正是要庇护真正的犯事者——秦峰!
秦峰亦是宗家主脉弟子,家族嫡系的七少爷,他天资绝顶,不过十六岁,修为已超过许多父辈高手,直追家族老牌强者,乃是家族默认的继承人,将来兴盛家族的希望。
如此人物,只要不是公然反叛家族,即便犯下天大的过错,亦会受到绝对保护,更别说要将之处死了。
然而,不灭银尸的确非同小可,乃是家族重要战力,为了给家族其他人一个交代,放跑银尸的罪责总要有人承担。
由于此事乃是秦峰造成,是以那顶罪之人自然必须得是嫡系子弟,不过嫡系子弟皆是家族正统血脉,个个都天资不俗,究竟要谁去顶罪呢?
若是一般情况,此事难以抉择,不过嫡系子弟中恰巧有人天资极差,且无父母庇护,昨晚更是出现在家族禁地之外。
那个人自然是秦川,昨晚因察觉秦峰要闯入禁地,是以前去查探,却不想成了顶罪的不二人选。
真正私闯禁地、导致银尸逃走之人,受到了家族庇护,而秦川原本还想阻止秦峰,却要顶替罪名,被家族处死。
如此巨大的反差,换了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但不接受又有何用,秦川纵使满腔不甘与愤慨,将所有事实全抖出来、奋力给自己申辩,恐怕也得不到任何帮助。
“天资好的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