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皙只得稍稍拾掇了一些有些松散的旗髻,急急忙忙出来相迎。远远见康熙的御驾近了,玉录玳袖子是被淋了一片水渍,温皙便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玉录玳拂去水渍上沾染的茶叶沫子,笑嘻嘻道:“碧儿没事,就是有个粗手笨脚的宫女连奉茶都不会,洒到碧儿身上了。”
茶水通常都是滚烫的...温皙急忙抓起玉录玳的那只手,果然已经被烫红了!
温皙不禁心疼起来,“你就不会躲着点!”
玉录玳眼睛里透着狡黠之意,还一副邀功的眼神。温皙只顾着心疼了,急忙吩咐胡语带着玉录玳去内室擦药换衣裳。一边叫人给康熙奉茶。
“景福禄越来越不会办差了,居然把乐姬充作宫女!”康熙眉梢透着不悦,随即又道:“玉录玳也真是的,不该烫伤了自己,一个曲氏罢了...”
温皙这才晓得了缘由,曲江月既然是李士桢献上的人,兜里自然不乏银钱,在知道康熙御驾要来行宫便想尽办法到御前成了奉茶宫女!玉录玳跑去康熙哪儿请安,便瞅见了这个“狐媚子”的曲氏,灵机一动便跟她撞上,烫伤了自己。
玉录玳烫得并不重,却可趁机要求康熙把这个“毛手毛脚”的“宫女”撵去别的地方,不许在御前。康熙倒也没反对。只是曲氏不肯,她费尽心机才到了御前,怎肯放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于是便跟玉录玳顶嘴。说是六公主自己撞上来的!
玉录玳被一语戳破心思,自然恼羞成怒,直接叫人赏她耳光子。康熙则是一副看戏的姿态,默许了。可怜曲氏如花容颜,二十个耳光下去也成了猪头了。
只是玉录玳的这点小计谋,自然是瞒不过康熙的。温皙仔细瞧瞧康熙的神色,道:“皇上没生玉录玳的气吧?”
“朕原也没注意身边添了个宫女,玉录玳倒是眼尖。”说着,康熙摇摇头。“朕已经将曲氏赏赐给李煦了。”
御前侍卫李煦,便是李士桢之子。曲江月原本就是李士桢进献的,如今康熙转手赏赐给他的儿子,也算给他一个警告,别太殷勤了!
“也是时候该回宫了。”康熙默默地道了几句,“宫里最近出了不少不像样的事儿。你回去也该管束管束了。”
康熙说的自然是日前太子侧福晋李佳氏小产一时,说是李佳氏自己不小心,滑到了,摔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却对外嚷嚷说是太子妃所害,闹得很是厉害。
温皙点点头。的确该回去好好敲打敲打了。这次是谁出手,温皙心里明白得很。这些日子不是白白窃听的,说来的确太子妃也脱不了干系。实际上却是惠妃一手策划。不过大阿哥与太子之争,太子的妻妾们的争斗,温皙懒得理会。
昌平距离紫禁城近,不过半日路程便回宫了。这次一下子住了半个月,日子也渐暖和了,行宫温泉附近就显得有些湿热了。也的确该回宫了。
回程路上,小蜜桃还在睡熟着。胤禄和玉录玳一左一右陪在温皙身侧。
“额娘,那个曲氏好不要脸,我都瞧见了,老是冲皇阿玛抛媚眼!身上还薰了那么多冲鼻的香气!”玉录玳的手没什么大碍,却也包了几层纱布,厚厚的跟熊掌似的。
温皙一根食指狠狠戳了戳玉录玳脑门,不悦道:“所以你就上演苦肉计了?!”
玉录玳气鼓鼓道:“碧儿帮额娘除去一个狐媚子,额娘还不高兴?”
“曲氏不过是个小角色,你皇阿玛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若是真有半点入眼,也不会任由温皙把她撵到行宫来!就算她有本事跑到御前,那副不安于室的样子,早晚惹怒了康熙,根本不需要出手!
“且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你皇阿玛会看不出来?!”温皙挑眉反问道。
玉录玳鼓的一口气顿时泄了,满脸恹恹地望着温皙。
胤禄一边笑嘻嘻道:“六姐姐好笨哦!”
玉录玳随即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闭嘴!”
玉录玳痴长了那么多岁,只怕心里的花样还不如胤禄呢!温皙便道:“小石榴,你说说看,你六姐哪里笨了?”
胤禄手里抓着一块吃了一半的萨其马,另一手捧着一盏奶茶,先慢悠悠的吃完了、喝完了,再擦擦嘴,然后收起帕子,施施然道:“既然曲氏是宫女,六姐堂堂公主,直接吩咐景福禄把她从御前调走就是了!若想处置,随便寻个理由,着人打一顿,撵出行宫即可。这是上策。”
胤禄又慢悠悠掸了掸身上沾染的萨其马碎屑,继续道:“而中策是六姐最擅长的,直接跑去跟皇阿玛撒娇说瞧上了那个宫女,让皇上赏赐给自己。然后带回去慢慢收拾就是了。”
最后,胤禄又道:“而六姐所为,正是下下策!”
玉录玳顿时气得发不出火来,一脸求救地看着温皙。
温皙摇摇头,道:“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更别忘了你要对付的人的身份!苦肉计自然是好计策,却也需看对谁!当然,额娘不是鼓励你用苦肉计,你伤者着自己,额娘难道不心疼吗?为了对付一个小小曲氏,便伤了自己,你叫额娘怎么不生气?!”
玉录玳垂下头去,道:“额娘...碧儿知道错了。”
“手还疼吗?”温皙的确很心疼,咱家闺女白葱似的小手烫得一片紫红,都烫出水泡了,没个七八日是不会好利索了!且烫的是右手手背,吃饭穿衣都十分不便,不小心碰着一下也会格外疼。
玉录玳半阖着大眼睛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