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皙这一笑,风情万种寄予眉梢眼角,倩然生了妩媚之色,于月色朦胧之下,却有个嫌少入世俗的呆瓜看傻了眼。
石静一回过神来,已经是半晌之后了,急忙掩饰了自己的失态,问道:“敢问温道友,现在是哪个皇帝在位了?我闭关时候,是天启六年,现在天启皇帝必然早已寿终正寝了。”
“天启?!”温皙瞪圆了眼睛,“朱由校?!”
直呼皇帝名讳,着实不敬,只是石静一是方外之人,也不曾太在意,只点了点头,“现在是大明哪个皇帝在位?”
温皙急忙巴拉着自己手指头算了算,天启六年,中间隔了个崇祯帝,还有清朝好几个皇帝,现在是康熙三十八年...温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你闭关了整整八十年?!!”
石静一掐指一算,道:“不错,正好八十年了。”他面上却颇有沮丧之色,“可惜依旧不能丹破成婴,反而冲击失败...若非有师尊留下来的丹药,只怕我连金丹大道都保不住了。”
温皙深深地呼吸几口气,眼前此人看上去颇为年轻,不过二十许的样子,说话也不像是苍苍老人,想来是修仙之人,不宜衰老,更因长久闭关,少沾染俗世,故而心性也是年轻人。
“现在已经不是明朝了,明朝早已亡了,如今是清康熙三十八年。”温皙缓缓道。
石静一顿生唏嘘,“竟然改朝换代了?”口中虽说着“竟然”二字。只是语气了却没有太多的惊讶,或许对于金丹大道的修士来说,朝代的更迭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月光之下,石静一面上土灰斑驳,伴着油然感叹的的表情,有说不出的滑稽,温皙忍不住抿嘴,略一回首道:“那边有一条小溪,阁下还是去洗洗吧。”
石静一一愣。急忙摸了下自己的脸,顿时两腮涨得通红,立刻右手掐一个法决,顿时微风自其脚下卷起,旋转至面上,少卿灰尘尽数去了。露出原本的脸庞。
石静一剑眉星目,很是英姿,许是闭关多年的关系,肌肤颇为雪白,恍若玉质,盈盈亮泽。叫温皙看了都有些嫉妒。原本污浊之下,容颜不甚清晰。如今去尽尘垢,便是冰雪为肌玉为骨,只是原本形容女子词儿,放在他身上却也贴切,贴切之余却并不叫人觉得他女相,反而身躯凛凛,眉眼似有凌云之势。
温皙年前年后。见两大美男子,却是后者胜于前者。这位静一真人一身如月色般的银白道袍,浑无半点花纹装饰,却生生衬得身材颀长,有玉树临风之态。他面上略带窘迫,手一挥,原本落在坑中的剑如被磁铁吸引一般而来,径自插回剑鞘中,发出金属的铿锵声。
只见他腰间剑再度出鞘,“铿”一声,横斩断温皙对面小山一般高的花岗岩巨石,刷刷几下,仿佛如在切割豆腐一般,便切割出了两个三尺高的石墩,和一个石桌。温皙暗暗吃惊,她亦看得出静一真人的修为,并不超出她许多,却能轻松驾驭飞剑,挥使如臂,温皙心中吃惊,却是面色不动分毫,未露出半点异色。想到他能御剑在行宫上空如流星般飞过,能做到这般也不足为奇。只是温皙做不到,飞剑耗费精神力太大,纵然能御剑飞行,亦不过盏茶工夫便耗尽了,故而温皙是以土遁符过来的。
静一手一抬,道一个“请”。温皙微笑颔首,莲步轻移,看了一眼那削得光滑无比的石墩上,平日里绣墩坐多了,花岗岩削成的石墩还是头一次坐呢,便从袖中取了玉堂富贵绣样的云锦帕子覆在石墩上,才侧身坐下。
静一亦对面对坐下,道:“可惜未有美酒佳肴招待道友。”
温皙含笑道:“清风明月亦可。”头上星空朗朗,月虽不是满月,却也月光清澈如许,月华氤氲,一番良辰美景。
静一道:“还未请教道友师承何处?”
温皙摇摇头,“并无师承。”
静一顿时讶然,仿佛比已然改朝换代都叫他惊讶,“道友竟然是散修?!我从未听闻散修竟然也能修成金丹大道!”
“能不能别叫我道友?”——好似她也是出家人似的,“若可,请直接叫我名讳吧。”
静一点头,道:“那在下冒昧就称呼道友一生温姑娘吧!”
“还是叫我温夫人吧,”温皙如今可都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如何还能再被称为“姑娘”?“我早已嫁人了。”
“嫁人?!”静一顿时眼睛瞪得乌溜圆,仿佛听到了极为惊讶的事情,“你竟然嫁与俗世之人了吗?!”
温皙点头,虽不知他如何知是“俗世之人”...又补充道:“我和我的丈夫已经有三个儿女了。”
静一脸上颇有几分懊恼,却还有些不肯置信,“修仙之人,甚少有与俗世之人结合的,一则于修为无益,二则寿数相差甚大,恐来日阴阳两隔而伤怀,温姑娘...不,温夫人竟然...”喃喃之下,便也没再说什么。
“我一个疑惑,可否请教真人?”温皙目光凝滞在他腰间的飞剑上,月光映照之下,隐隐有微澜的光泽,温皙感触之下,也感觉得到,那剑竟然也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虽然这片世界灵气已经很稀薄,但是在子时交隔的时候,是一天中灵气最多的时候,是以温皙察觉到了。
静一连忙从走神中苏醒过来,道F了,唤在下静一即可。”
“好,静一真人,”温皙依旧保持着敬称,“尊驾的的剑似乎和俗世的剑并不同。”
静一微微有讶异之色,但是想到温皙是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