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和硕端顺公主下嫁,七贝勒胤佑扶轿。齐不琛是康熙众多女儿中,第一个嫁在京城的,故而半得格外热闹一些,新落成的公主府据说建在风景秀丽的地段,与七贝勒府临近。齐不琛虽非成妃所出,但是与七阿哥一同长大,情分上也与一母所生无甚不同了。
玉录玳眼中隐隐生了艳羡的意味,外幽怨,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什么时候出嫁呀?温皙看不过,直接在她脑门上拍了一记!死妮子,发春呢?!她上辈子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书海中苦逼奋斗呢,甭说谈恋爱了,美男都没见过半只!
算来玉录玳也十六了,比起温皙十五岁入宫还大了一岁,在寻常人家,十三、十四嫁人的也比比皆是,十六岁都快成老姑娘了。不过,温皙的思想还停留在上辈子,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才一高中生呢!便板起脸道:“从今儿起,给我好好学着管家的事儿!”玉录玳贪玩,闹腾倒是一把好手,如今该学着像样一点儿了!
康熙三十九年秋,温皙央求了许久,才终于启程去昌平行宫,这些年康熙修缮行宫,温皙也许多年都不曾去过了,如今秋高气爽,正好泡泡温泉。玉录玳被温皙打包了带去,免得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春心萌动的季节啊,玉录玳这颗苗子才刚长成的时候绝不能长歪了!之前温皙就是太纵容着这妮子了!
修缮、扩建后的昌平行宫,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一倍有余。所采纳江南山水之意蕴,以水为主,除了温泉,更将湖面扩大,溪流曲折,多临水建亭台楼阁,俨然一副苏杭天堂。
温皙自然十分满意,跳了临水又毗邻温泉的宫苑住下,玉录玳安置于偏殿。秋日丹桂飘香。膳房糕甜得有些腻人,想着胤禄喜欢吃甜食,便叫人送了去,而行宫的石榴也熟透了,正好摘了给胤礼送一份。而过甜过酸的食物都不对康熙的胃口,温皙想了半天只好自己制了一个简单的香囊。打了同心结络子,里头撞了磨成粉的桂花香送去给他,免得这条暴龙到时候又炸毛了。
温皙觉得自己打络子的手艺能拿出手了,便叫了玉录玳过来,亲自教导她。玉录玳女红连温皙都不如,少有能拿出手的本事。琴棋书画无一像样,唯一的优点就是骑射不错。再者就是会梳头会打扮。
不过玉录玳的动手能力叫温皙很无语,基本遗传了她,这方面笨就罢了,还没有耐心!温皙只得控制她和曹顒的通信来做威胁,玉录玳被拿住三寸不得不听话。
康熙闲的时候三五日来一次,忙碌的时候一个月只能过来一两次。对于温皙这个皇贵妃的离开,估计满后宫的人都特别高兴。因为她一走,占据的大块蛋糕就给让出来了。而康熙就是那块香甜无比的大蛋糕。
胤禄和胤礼十日一休沐。因此是每个月来请安三次。这回康熙总算不像上一次那么防备了,两兄弟可以一起来。
这一日温皙见胤礼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胤禄这个哥哥替他回答道:“绿檀要出嫁了。”
是了,绿檀要出嫁了,温皙在来行宫之前就私底下分别问过了绿桐、绿檀两个人的意思,绿桐是宁死不嫁,绿檀支支吾吾同意了,原来绿檀和胤礼的一个蓝翎侍卫看对了眼,出宫之后便择了几日嫁人了。身边少了个美人,胤礼自然就闷闷不乐了。
胤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好了,别哭丧着脸了,你昨儿不是说珊瑚长得灵秀吗?给你做贴身侍女好了!”
温皙嘴角抽了抽,她是该高兴小石榴够哥们儿呢,还是从女权的角度来教训这哥俩一通呢?
“最近六姐姐文静了好多。”胤禄看着玉录玳似乎在看着某个方向发呆,不禁赞了一句。
温皙瞥了一眼自家闺女,文静?!但愿她这么长时间的调教,别一朝打回原形就好了。玉录玳白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晚上...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妮子晚上在干什么!——她在写情书!温皙作为家长,自然给半路截获了,每每看一眼内容,都要腻味死了!酸死了!肉麻死了!唉,叛逆期的少女啊!
深秋的某个晚上,给康熙滚完床单,温皙累得慌,正要倒头睡去,却被康熙拧着脸蛋质问道:“什么时候回宫?!”
行宫里的日子可比宫里过得悠闲多了,温皙自然不乐意回去,何况这会儿子困得慌,哪儿有心思搭理康熙。
“朕调了曹顒去做太仆寺少卿。”康熙凑到温皙耳边呢喃了这么一句。
“嗯?”温皙朦胧着睡眼,“什么寺?!”
“太仆寺!!”康熙皱着眉头吼了一句。
“太、太仆寺?是干什么的?”温皙只听着有些耳熟,但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机构,不过肯定不是寺庙。
康熙戳了戳温皙光洁的额头,缓缓道:“掌车辂、厩牧之令,总乘黄、典厩、典牧、车府四署及诸监牧。”
“额...管车马的?”温皙顿时困意全无,她现在才知道太仆寺是养马的机构,不过在这个时代马属于战略资源、国防资源,估计这个位置还算要紧职位。
温皙说得直白,康熙只得不悦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职位,曹顒去也合适,温皙随口道:“就跟黄门附马差不多是吧?”黄门附马,是汉朝官职,后来因为一度都是皇帝的女婿担任,也就有了“驸马”这个赐婚,指责就是掌管皇帝的车马。
“朕想着,也时候给玉录玳指婚了。都十六了,现在指婚,明年出嫁?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