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的身体,在1月的下旬爆发了。
恒胜天送她去医院,医生抢救两次,才勉强将她鬼门关拉回。
看着手中欠费单,他十分头疼,医院的负责任说了,欠款也是有上限的,若是再凑不来手术费,只能强行出院,等着给她买棺材吧。
恒胜景的电话打爆了,他也才只接了一个,在得知于心重病,需要钱动手术时,立马将恒胜天拉黑,不再过问。
“唉…”一声重叹,他身心疲惫,看看床上戴着氧气罩,昏迷不醒的老娘,再看看手中的欠费单,接着想到恒胜景与恒胜薄,不禁苦笑一声。
究竟于心跟恒丹青的结合,哪里出了问题,生下了这么两个畜牲?不过,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他们?还不是看着老娘躺在床上,束手无策嘛。
该怎么办呢?这庞大的治疗费用,该去哪凑呢?
是否,潇潇能帮上忙?
许是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于心缓缓睁眼,看到恒胜天,努力抬起无力的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妈!妈!”趁着她能听见,多叫两声吧。
无法说话的于心,揪着他的衣袖,无力得摇晃着,跟着摇晃的还有脑袋。
这在外人看来肯定是一脸懵逼的,但恒胜天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于心还没进医院之前,基本上每天都要叨叨几遍的——“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别送医院,让我自己自生自灭,你还能省两个钱留着养老。还有,潇潇,她现在生活的很开心,你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再去打扰她,哪怕我死了,你死了,你都不能再去找她!”
她现在的意思是让恒胜天不许去找恒潇潇,不许去问她要钱,还她一个太平安宁的生活。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找潇潇的,你房子吧!”
这才点点头,放心的闭眼睡去。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图书馆内,恒潇潇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接杯水喝都能把被子打破,不意外的惹来清洁阿姨一记白眼。
“潇潇姐,你怎么了,一天都是这样?”
“不,不知道…”心中总有股不详预感的,就感觉,好像会有不幸的是要发生。
这次又会是谁倒霉呢?
“你,给我顶下班,我去打个电话。”
“好。”
匆匆跑出图书馆,电话直通恒胜天,她的直觉不会错,最近能出事的只有于心。
一开始还在纠结要不要说,毕竟于心十分抗拒恒潇潇知道这件事,但护士查房的声音传进手机里,他就知道瞒不住了。
拦住出租车,不带转弯的冲进省外医院,于心又进入抢救室了。
没有看自己老爸,而是在门外瞅了两眼,确定啥都瞅不到后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膝。
她的担忧不止一点两点,于心毕竟不同于年轻人,那堆身子骨就是破铜烂铁,拉到收破烂的地方,都会被嫌弃。
灯灭,医生走出,赶忙上前询问情况,得确定好日期才能给她订骨灰盒不是。
“这位的老太太的情况呢,我们的建议是,放弃治疗。”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治疗,又不是癌症!”头一次,恒潇潇放开素质,在医院这个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起来。
医生能理解她的心情,倒也没指责什么,只是带她去了办公室,关上门谈话,以免打扰到其他病人静养。
“她是你奶奶吧。”
“是。”
“第一,年纪太大了,身体器官各功能都差不多是死机状态了,勉强抢救过来,也不过多活几日罢了;第二,大限已至,逆天改命不过是自欺欺人,她现在甚至已经无法进食了。”
“放屁!这是你一个医生应该说的话吗?劝着病人,不让治疗,让等死吗!”
“我一个医生,也是实话实说,这个冤枉钱,真的不提倡你们花,就这几天,老太太就会仙去,再抢救于事无补,你们做子女儿孙的,都应该试着接受现实。”
“我听你再扯!不管几次,该抢救都要抢救,你敢无所作为,我就告你谋杀!钱是我的,我想花就花,要你一个外人来心疼个屁!”恒潇潇蛮不讲理的甩手离去。
医生大叔亦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种情况他在医院内见得太多了,各种生离死别,肝肠寸断,都会在医院内上演,他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
恒潇潇与恒胜天在病房外商量该怎么办,一名小护士来道:“你们哪位去跟我缴一下费用?欠款太多,医院也负担不起的。”
看看恒胜天,对方摆了摆头,表示没钱。
恒潇潇去了缴费处,被单上的数字吓到了,五位数啊,自己这几个月的工作加一块也不够啊。
“护士小姐,可能会差一点?”
“有多少交多少吧,反正也没有下次了。”
“什么意思?”
“若是下一次老太太再出状况,我们的医师是不会再抢救了,在你们把费用缴清前。”
“为什么?”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也是要生存,吃饭的,让你们欠了这么多钱,已是开了先例,仁至义尽。”
恒潇潇不说话了,因为小护士说得句句在理,无法反驳啊,若是每个人都像于心这样,没钱也给治疗,那全世界的医院都会火箭一般的速度倒闭的。
所有工资全部上交,也还留了个四位数的零头没清。
“唉…”又一次,恒潇潇感受了这个世界,对于穷人的恶意。
想想自己,省吃俭用,当米虫,省下来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