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暗室领二十鞭子吧。”俊魅孤傲的背影突然转过来,让身后的云随一下没反应过来,重复着他的话,“二十鞭子?”
“怎么?不明白本王的意思?眼角微上挑,冰冷明澈中略带丝丝怒意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违背的冷冽气息。
云随顿时明白了,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跪,“属下知错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
云随头往地上狠狠地一磕,“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果然没有任何事能瞒过王爷。
王爷其实早就明白自己是故意将薛梓希去了洗衣苑一事告知他,目的是引他去洗衣苑。结果,王爷是去了,同时也狠狠地责罚了顾小姐,责罚她的目的也是为了警告自己不该出手救顾小姐。
因为云随知道,王爷虽然恨顾小姐,但现在并杀她的意思。
而薛梓希就不一样了。
以她之前和顾小姐的恩怨,薛梓希必然恨不得杀死顾小姐以泄心头之恨。所以他才有意将薛梓希去梓院一事说给王爷听,其目的也只不过是想引王爷前去救下顾小姐而已。
好在王爷只罚顾小姐五十鞭,却没要她的命。从王爷走时留下的那句话,顾小姐以后免不了受不少折磨,至少性命暂时是保住了。
“明白就好,下去领罚吧。”
“是,王爷。”
五十鞭子鞭打完后的顾卿颜直接被扔回了她住的屋子里,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这曾经是一间破烂不堪的废弃杂物间。
自顾卿颜来到洗衣苑,王嬷嬷就直接让她住在这破杂物间。
这是洗衣苑旁边一处较偏的杂物间,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杂物,早已荒废许久。
当时一看这四处通风的房间,她暗叨:这哪是住的地方?
只能用破败不堪,四面通风来形容。
王嬷嬷则明确的告诉她:像你这种贱婢只配住在这种地方。
好在这里虽是废弃的杂物间,但该有的还是一应俱全。
像床、桌子、凳子、椅子……该有的还是有,只是陈旧破烂了些,收拾整理下也可以将就着用。
破屋就破屋吧吧,好歹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秋日的夜晚,月色清冷,寒气袭人.
“这个黑夜又该怎么熬?”顾卿颜叹息一声,无法动弹。一动便如刀割般的绞痛。
但,更疼的,是她心内的某处角落,抽痛的更加厉害……
她已经忘记晕过去多少次了,但每一次都是被痛醒,然后再次陷入昏迷。梦境中,她好像看到了东皇钰,他慢慢的向她走来,抚摸着她的额头,温柔的看着她。
他是来关心她的吗?
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的笑容了。
“钰哥哥……”顾卿颜口中呢喃着,恍恍惚惚的视线逐渐被黑暗笼罩。
身着雪白色衣服的银面男子坐在床旁边,听到她低声呢喃,神情一滞,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和恨色。
可即便这样,他也狠不下心来不管她。
初秋的月色透过窗户折射了进来,描绘着她每一寸轮廓。
顾卿颜粗糙不堪的脸在洁白的月光的倾泻下,有过那么一瞬间洁白亮丽。他用食指轻轻摩擦她的面颊,糙糙的,很不光滑,而整个额头则被厚重的刘海盖住了。
为什么要用这么厚重的刘海盖住额头?
他记得以前她从不喜欢留刘海的。
银面男子的手轻轻滑至她的额头,想撩开覆盖在额头的刘海看个究竟时,一双手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痛,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顾卿颜抓着银面男子的胳膊,像个溺水的孩子抓住稻草一般。
接着,晶莹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从扇贝中流出来,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光亮。
银面男子轻轻的偕去她脸上的泪珠,想要挣脱她的双手,却被她抓得更紧。他皱着眉头,想要将她清醒一点,忽然看到她的手心,终是没有忍心。
她的手心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好无损,像是被指甲掐破。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倾倒在她身上的伤口处,见她痛的眉头紧皱,他抹药的手突然变得温柔。
“你都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是想着他?”银面男子微微叹息,不再言语,就这样任她双手抱着,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她。
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立在他身后的黑衣蒙面男子一愣,主子这是在问自己吗?
他四下扫了一眼,好像这里除了主子也只有他。
.......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子。
主子在他心中一向是神明般的存在,要说主子做错是不可能的?
可看着顾小姐如今这番模样,“没错”这两字,他真的说不出口。
“怎么了,不敢说?”
“属下不敢妄议主子。”黑衣男子诚惶诚恐。
“罢了,罢了......”银面男子轻叹,起身道,“走吧!”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皆消失在凉凉夜色中。
云随下去领罚后,东皇钰坐在书房里看着刚才未看完的奏折。
这些奏折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穆公公送来的。
奏折本应是皇上批阅,但自三年前开始,皇上开始陆陆续续的让穆公公将奏折送来给东皇钰批阅。
东皇钰不明白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既然皇上让人送过来让自己批阅,他只好遵循皇上的旨意批阅了。
而东皇钰现在拿在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