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祁风本来要把自己的马给林楚音,但林楚音觉得那样太招摇,坚决拒绝,骆祁风这才让一个扛旗的士兵下马,把马给了林楚音。
两人并排而行,林楚音看身边只有骆祁风,便摇摇头,轻声道:“今天这件事儿,我本不该如此出头张扬,但看那恶人嚣张,总也忍不住想要教训他们。”
骆祁风知道林楚音性子就是如此,看见这种事断无可能憋着,又觉得不过区区一个小吏,根本没什么要紧,便问道:“有什么麻烦么?”
“麻烦就麻烦在,这顾雪妍半点都不会武,然而她与唐煜祺关系亲密,一言难尽。”林楚音叹了口气,道,“有我师叔在,唐煜祺肯定不敢派眼线跟着,可就怕有什么风声传到他耳朵里。谁能相信尚书家的病弱女儿,能全靠着运气毫发无伤地打退了七八个官差的。”
骆祁风沉吟道:“如此,确实有些麻烦。属下的将士,属下自是可以让他们守口如瓶,但那些百姓人数众多,仓促之间认全都是困难,要找他们根本无从找起。”
“对吧。”林楚音两手一摊,然后又去捂脑袋,“真是行侠一时爽,善后火——善后愁断肠啊。”
一时嘴说溜了,差点没把火葬场这个词说出来,好在林楚音及时刹住,总算是没翻车。
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骆祁风认真地道:“属下想了想,其实也有应对之法的。”
“什么法子?”
“陛下如果当真问起,大人就矢口否认。”
“……”
林楚音本以为是什么绝妙主意,听骆祁风这样说,脸上兴奋的表情又垮了下来,道:“我就该知道,你这个一根筋的酸儒是出不了什么好主意的,你这是戏耍我逗乐子呢……”
“属下哪里敢戏耍大人。”温和优雅的笑容在脸上浮现,骆祁风的话语也像春风一样柔软,“大人要面带惊讶,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听过此事,然后思忖一番,告知陛下应该是有人假借你的名义,出手惩治了恶吏。这本不是什么要紧之事,陛下听闻之后只会当作一场闹剧,一笑置之,不可能找拜文德跟大人您对质的。”
“说得对呀!厉害!”
林楚音闻言大笑,想去拍骆祁风的肩膀,看看骆祁风那一身甲胄又觉得硌得慌,最后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一改先前口风夸赞道:“祁风兄台机敏思辩,不愧为三军之智啊。”
听着林楚音半是夸赞半是调侃的话语,骆祁风也只是笑笑,道:“大人赞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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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尚书府的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之就是还没到家,林楚音就觉得自己被马颠得腰酸腿麻屁股疼,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好受的地方。
根本没有策马狂奔,一路上都是放松马缰让那马儿自行缓缓地走,林楚音知道,这问题不是出在马身上,而在于自己,这幅病弱的小身板儿,完全经不起半点折腾。
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巅峰之境啊,林楚音心中呐喊着,巨大的失落感让林楚音万分委屈,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怕是就直接痛快哭出来了。
摸摸那战马的脑袋,看着它很享受似的微微摇头晃脑,林楚音想念起自己那匹万中无一的白色神驹来,便问骆祁风道:“知不知道我那匹梨花骔怎么样了?是被一起赐死了,还是拿去赏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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