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多不情愿，人家付了钱的，摊主拿了两支箭递给望夜白，磨磨蹭蹭地找给望夜白八两银子。
按照平时，望夜白会直接不要找零了，但这摊主待客之道让望夜白觉得不爽，所以望夜白特意双手抱臂，等着摊主将银子找给自己，然后仔仔细细揣回怀里。
摊主摸出两张弓来，拍在望夜白面前，道：“小本生意，客人注意力道，折了弓，可是要赔钱的。”
望夜白用手轻轻滑过弓身，又拉了拉弓弦，笑容里带了不屑：“如此便多谢你提醒了。”
林楚音也上手试了试另一张弓，还不错，虽说只是供幼童练习弓箭那种级别的，但总比弯个竹篾给你栓根绳儿靠谱太多了。
“这要是再射不中，那我俩直接深山隐遁，了此残生算了。”
身边众人看热闹的不少，参与其中的也很多，一看两人如此托大，便纷纷冷嘲热讽起来：
“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话别说得这么满，一会儿要是射不中，那多削面子。”
“两个人看着衣着光鲜，就买两支箭，莫不是那个公子哥儿心疼钱吧？”
“没钱还去竞花会干什么……”
“这话说的不对，没钱和小气是两回事儿。”
……
那摊主也恰当好处地补刀，拿出两块号牌，转头对着其他人道：“最后两个名额了，大伙儿赶紧了啊，再犹豫小气可就没了啊。”
这种营销手段，类似于蓝星的那种倒闭清仓大甩卖，三天又三天，你永远等不到它真正倒闭的那一天。
但不得不说，这种人为的紧迫感很有效，人们总会觉得，再不买，就没了。
摊主此话一出，又引发了一波付费狂潮，挤在前面的人，纷纷掏出银子，叫嚣着让摊主先拿箭支给自己。
林楚音吐吐舌头，学着摊主的口气和声音，道：“大伙儿别费劲了，因为这俩名额已经没有了。”
特意没有学个十成十像，语气也变作有点贱歪歪的，林楚音这一开口，周围人哄堂大笑，倒是全都被逗乐了。
“你你你——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摊主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要不是林楚音也是付了钱的，只怕他就要动手打人了。
“我断你什么财路。”林楚音满脸不屑，“我是为你好，你白白戏耍人家，人家可是要掀了你的摊子。”
话音落下，林楚音搭箭上弓，几乎是弓弦拉满的一瞬间就已经松手，瞄准只在眨眼间。
望夜白看林楚音动了，便也将手中那一箭疾风闪电般地射出。
咻咻两声轻啸，随即便是两朵烟花炸开，短暂地照亮了那块方寸之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都被惊得呆若木鸡，林楚音已经行云流水地从那摊主手里抄过了最后两只号牌。
四十九和五十。
下一刻，人群就忽然再一次炸锅，在林楚音和望夜白之前拿到号牌的其他四十八个人，纷纷叫嚣着要求退钱：
“我们都是十几二十次才射中，他们一次，这么厉害，我们还怎么比？”
“这两个人，是你找来坑我们钱的吧？”
“就是，先引得我们掏钱，然后你们自己拿下那张竞花券，子时之前，还能再骗一圈！”
“一群骗子，退钱，退钱！否则就砸了你们这个破摊子！”
……
林楚音白眼一翻，不但随口说的掀摊子一语成谶，而且，还被迫跟那摊主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反向锦鲤，想想都好气。
那摊主心里更是白苦焦酸，再不稳住众人，一晚上辛苦白费，恐怕还得自掏腰包去看跌打损伤。
千钧一发之际，似乎有无形的惊涛骇浪扑面而过，众人只觉得胸口一滞，随即一个低沉但却满含威严的声音响起：
“既想观望形势，又怕错失良机，如此，未免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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