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音心里很感动,但也很无奈。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呐,浪漫是浪漫了,但这成本忒高了点。
耳边忽然响起花百秀的声音:“贤侄不必担心,你们只管叫价,到时候做个样子蒙混过关就行,花姨是不会收你们钱的。”
回头看看,花百秀微微地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激进反应,林楚音这才恍然大悟,刚才那是武皇的心海传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花百秀又传音道:“我跟你那位小公子也说了,他却不回应我,唉,是我老了,你们这些年轻气盛的小儿女啊,真让人羡慕。”
林楚音心说小白大概是那股倔脾气上来了,这会儿说啥都听不见,便面带歉意地向花百秀摊了摊手。
那百花盟的盟主忽然大步走到台前,再次朗声宣布道:“既然两位公子都要竞价,那么其他各位贵客如果有意,也同样可以参与其中。奴家之前承诺依然有效,是否参与竞价,诸位请自行决定。”
左右最后都是望夜白赢下竞拍,也基本不可能再有人一根筋非要横插一杠子,所以对于花百秀来说,这一场竞拍甚至是这一年的竞花会,是妥妥跳楼赔本大出血了。
而花百秀又将先前的承诺再强调一遍,在客商们看来,却是大方又敞亮,想拍你就拍,给我面子不拍,那我就请你客。
所以,一众客商顿时纷纷拍掌,称赞花盟主豪爽,巾帼不让须眉。
这正是花百秀要的效果,钱可以花,但要花得响亮,某一年竞花会的收入不算什么,百年的好口碑才是横扫整片大陆的不二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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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百秀向台下致意之后便走上二楼,坐在了澹台瑶和明月瑾身边,又壬堂且欢倬叹猜测,三个武皇很悠闲地一起喝茶嗑瓜子,听楼下众人把自己聊成八卦。
吴惟増看众人都已经就位,便再次重申道:“开始底价为一千两白银,每次加价最低一百两银,诸位贵客叫价时请举起手中号牌,方便鄙人公布结果。”
望夜白点点头表示知晓,而那个自称默箫公子的叶宗煌,也拍了拍手里的折扇,冲着吴惟増点点头。
因为望夜白和叶宗煌是这一场的主导者,所以便有雅云轩的小厮临时搬了两张小桌,把两人同时安排在台下最靠前的位置。
而吴惟増却又有些迟疑地看向林楚音,道:“竞拍结果未出之前,您身边那位姑娘还烦请暂时交给鄙人。”
女孩子看向吴惟増的目光有些颤抖,整个人也抖啊抖的,瑟缩在林楚音怀里。
“不怕啊,我们一会儿就把你买回来了。”林楚音摸摸女孩子的头以示安慰,然后又温言道,“但咱们也得守规矩,你听话站过去好不好?”
“……好。”
虽然有些迟疑,但那女孩子最终还是点点头,站回吴惟増旁边,低眉顺眼,人向前微微倾身,两手交叠在小腹之上,完全遵照着百花盟教导的那样做出驯顺姿态。
女孩子压在左手之下的右手,却一直紧紧攥着那支林楚音给的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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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惟増将手挥下,示意竞拍开始之时,望夜白与叶宗煌却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甚至,两人还有余暇互相看对方一眼,没有急于叫价。
“这位兄台听来是雁离口音,远来是客,兄台先出价吧。”
“你也不是甘醴人,就别装得东家一样,好像自己多么大方。”
叶宗煌微微一笑,整个人更显得邪魅三分:“兄台言辞真是犀利啊。”
望夜白冷哼一声道:“不敢当。”
“哎,想要看别人底细,就得先自报家门啊,还是我先来吧。”叶宗煌似是自嘲地笑着,叫出底价,“一千两。”
“两千两。”望夜白没有一开始就报一个高价,只是加了一千。
谁知叶宗煌随即就道:“五千两。”
心知如果此时热血上头,怕是就落入对方圈套,报出类似一万两的价格,望夜白再次冷哼一声:“七千两。”
既不紧咬对方,又不会一下子抬价过高。
“兄台很沉稳嘛,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叶宗煌笑着,说出类似赞赏的语句,接着又道,“七千五百两。”
望夜白根本不理会,面无表情地再次举起手中号牌:“八千两。”
当众人以为叶宗煌会再次提价五百恶心望夜白的时候,叶宗煌忽然举牌道:“一万两千两。”
妈的,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众人都觉得被闪得不轻,就连林楚音都想拍桌子骂娘。
“一万,三千两。”望夜白不急不慢,跟着又加价一千。
叶宗煌却忽然不叫价了,侧头看向望夜白,就好像是听见了花百秀传音内容似的,道:“兄台可有带够钱?阁下看起来与花盟主相识,若是花盟主为你遮掩,你岂不是就算没钱也可以随意叫价。”
“那你便是多虑了。”望夜白目光锐利,直刺叶宗煌,摸出厚厚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阁下质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该自证清白呢?”
“哎,没想到居然没有难住你,失策。”叶宗煌再次用相同的语气词喟叹着,也掏出一摞银票,错手一捻,扇面一样铺在桌子上。
有些好事儿的人立刻冲上前来看,然后就齐齐发出类似哇哦的惊叹。
两人所带的银票,全都是十万两一张的,唯独有一点小小不同是,望夜白带的是雁离国银票,可以通用雁离与甘醴两国,而叶宗煌带的,居然全部是天心星玄票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