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盯着不远处一脸深沉的余恨,没想到她夏南柯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孩子所照顾。
“你也吃吧!”夏南柯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找得不错,这果子确实是可以吃的!”
余恨听此,面对夏南柯毫不吝啬的表扬,眼神却露出一丝复杂,明明这些在野外的技能是她教他的,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记得?
“你……”刚想把心中的想法问出来,但看着夏南柯眼神之中的担忧,便又放弃了。
他现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屠苏御的身上,哪有心思管其他事情,她手中拿着的果子他来的时候已经试过了,明明还有些酸涩,她还一直说很甜。
接着,他看着她把原本离屠苏御还有一段距离的篝火移动得离屠苏御更近了些,又替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其实,自己冷得连嘴唇都变成乌白的了。
余恨见此眉头微皱,只得沉默不语的多添一些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希望能驱走她身上的寒意。
一夜的平静令夏南柯恢复了些许的体力,身边的篝火已经燃尽,夏南柯抬头看着余恨斜靠在一根树干之上睡得正熟,心中划过一抹心疼,自是不忍心打扰。
随即,转头,看着身边仍旧闭着眼睛的屠苏御,便抬手在他的鼻翼之处探去,感觉到他呼吸虽然微弱但平缓,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随后,又有些自嘲的想,一夜无眠,她大多数情况都是忧心于屠苏御的病情,感觉他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现在想来其实也没有必要,因为,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她根本没有办法对他实施有效的救助。
所以,与其担心这一点,不如直接好好休息一下来得踏实,可是,只要闭上眼睛,整个脑海都是屠苏御昏迷的画面,根本无从入睡。
“唉……”夏南柯在心里微微一叹,好像自从他昏迷,她就开始变得六神无主般没有任何安全之感。
没过多久,本就是浅眠的余恨也醒了,转眼之间便看到夏南柯正一脸沉思的盯着旁边的屠苏御。
“你醒了?”夏南柯听到动静,便转头微笑着看着他。
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她已经完全不能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了,如果昨天不是他理智的规劝,以及有条不紊的行动,很可能她现在已经再次落入帝君的手中了。
余恨冲她略微点头,算是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早已经不习惯露出其他表情的他,连简单的招呼看起来都极其的冷淡。
随后,他起身来到屠苏御的面前,看着他的呼吸还算平稳,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昨日吃的野果子还剩了些,我们就用它来充饥,然后离开吧!”夏南柯伸手拿出已经洗干净的野果子塞了几个放在余恨的手中,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些,背着屠苏御走出这片密林应该不是难事。
更何况,屠苏御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更不能拖得太久,等彻底出了帝君的势力范围她便用尽所有的救治他。
对于夏南柯的提议,余恨没有任何意见,唯一比较担忧的是夏南柯的体力到底能不能支撑屠苏御走这么远的路,而且,他们手中的野果子用来充饥还行,如果用来补充体力,那效果便是微乎其微。
“你,能行?”余恨看着夏南柯,意有所指。
夏南柯却是微微一笑,故意拽了一拽自己手中的拳头道,“当然行!”
于是,她干劲十足的把屠苏御重新背到自己的背上,相比于昨日步履的艰难,现在的夏南柯感觉到后背的力量减弱了不少,果然,休息一晚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面对夏南柯难得的露出如此爽朗的笑容,余恨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慢慢的跟上了她的脚步,朝着未知的远方前进……
密林另一侧,紫璃宫殿内渐渐陷入了安静的环境之中,昨日的喧嚣以及愤怒都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掩盖。
端坐于空旷的宫殿之内的帝君,低垂着脑袋、龙纹剑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周围四处都因为打斗而呈现不同程度的损害,看起来极颓废又混乱,一如帝君此刻的心情!
他想到了所有的可能,甚至利用自己的婚姻来扭转整个北凉在西蜀之中所呈现的劣势,他猜到了她会反抗,也猜到了她会如何不配合这场婚礼,他想到了所有的可能,但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夏南柯竟然是端木静!
那个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那个他真的喜欢的女子,竟然是他这辈子最纠结、最恨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帝君颓丧的扪心自问,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花心的人,甚至觉得他对待感情比任何人都认真,他不轻易付出感情,但一旦付出了便是一辈子,但,命运却总是喜欢追弄于他,他第一段感情,因为她的死亡而无疾而终,第二段,却又变成这样,他虽然权力滔天,至高无上,但在感情这件事上竟然如此坎坷又事与愿违。
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真的要如此的戏弄于我吗?
帝君低头看着手中红色的盖头,心中又是自嘲一笑,她看他的眼神早就没有了爱意,当他还不知道她是端木静、当她把这红色的盖头毫不犹豫的掀开以后、当她毅然决然的站在他的对立面反抗他的时候,他的心真的很痛,又很伤,这种感觉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与紫璃的不同,这种痛还包含了得不到的痛苦。
但,当他知道她是端木静的时候,所有的爱与喜欢都戛然而止,这个毁了他一生的罪魁祸首的女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