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妖瑟缩不已之际,计上心来。/p
他诱使着姬繁生上前来,自己好节省一点体力。/p
“高人,你听我细说。”/p
他一边吊着姬繁生的胃口,一边又把声音放小了一些,装作被打伤了,没力气的样子。/p
姬繁生看他那一副不中用的样子,就有点洋洋自得起来,没想到,第一次用咒语和秘术,就这般顺利。/p
心中那根弦就放松了下来,他想知道更多关于海底的状况,不自觉的就又向前走了两步。/p
说时迟那时快,海藻一下子扑了上来,触角拉扯着姬繁生的身体,更用那黏糊糊的脸靠上来,想要狠狠的咬姬繁生。/p
周尧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扑上去救驾。/p
谁知,他虽然挣脱了黏住他的地面,却一个踉跄跌了出去,堪堪用手拖住了那个海藻的尾巴。/p
他用力一扯,那精怪吃痛,就从嘴里喷出一股子泡沫来。/p
那泡沫也是墨绿色的,中间有着大量的气泡,看着浓稠不已。/p
若是人被那泡沫喷中,必定会被毒害。/p
姬繁生看到这个海藻这般冥顽不灵,明明是手下败将,还有垂死挣扎,顿时心头火气。/p
他的手掌一挥,竟有许多火焰冒出来。/p
那火焰窜出一尺多高,将那些泡沫瞬间融化了。/p
海藻仿佛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有人能阻挡住他的奋力一击。/p
这是他的看家本领,若是一般动物落入泡沫的圈套中,必定会毙命。/p
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受到重伤,而且被毒液浸泡过的肌肤,很快就会发黑,甚至会深入骨髓。/p
他在靠近姬繁生的那一刹那,以前上岸的记忆就开始苏醒了。/p
之所以被囚禁海底,就是因为之前他尝过人血的滋味。/p
当他被打入幽深的海底时,有多少年了,都没有尝过血的滋味。他自问着,竟忘了人血是这样的鲜甜呢。/p
因而他才有了那奋力的一击,他吐出了身体里几乎所有的毒液,可惜,却落了空。/p
他愤怒又不甘心,身子扭曲起来,触角都伸出来,身体也开始膨胀,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想做什么。/p
姬繁生一挥剑,那些触角纷纷落下来,像一阵流星雨。/p
周尧拼着所有的力气,拽着那海藻精的尾巴不放手。/p
“陛下,快,杀了他。”/p
姬繁生却一愣,他从未想过要杀掉那些精怪,每个妖精修炼都是花费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p
如果仅仅因为犯的一个小错误,就随意被人杀死,还真是替他们不值。/p
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那海藻怪却咬断了自己的尾巴,又一次向姬繁生扑过来。/p
周尧大喊一声,“陛下,小心。”/p
姬繁生迅速的拔剑,却晚了那么一点点,那海藻怪的仅剩的两个触角已经伸到了胸前,却忽然像碰到了火一样,退了下去。/p
啊啊啊,他发出奇怪的叫声,仿佛在承受着什么痛苦的事情。/p
姬繁生纳闷间,感觉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抓破了,之前若水写给自己的那封信露出来。/p
他想去把信整理好,却发现根本拿不住,那信迅速的变脆变薄,一下,又被风吹走了。/p
周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萎顿在一边的海藻怪,又回头看看完好无损的皇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p
皇帝看着随着海风四散的信,心中交织着奇异的感情。/p
若水,关键的时候,还是若水救了自己的性命。/p
也不知她在信上做什么法术,才能发挥这种异能。/p
周尧忍着恶心,去把那海藻怪绑了,他知道皇帝还有很多事情要审问。/p
就在海藻怪伏诛的时候,那春潮也开始悄悄退了下去。/p
不知是海藻怪兴起了春潮,还是他借着春潮最盛时出现,不早不晚,恰恰在此时,堤岸上风平浪静。/p
不一会,春潮便完全退了下去,消失了踪影。/p
在远处的梦叶山上,蕊儿依偎在定海侯身侧,静静的凝视着堤岸上的哥哥。/p
她从来没想过,那个跟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竟然有着如此神力。/p
起初,她也跟着害怕,但身边的定海侯仿佛知道什么似的,一直笃定的不作声。更是看不到脸上有一丝的担心,不知是因为事不关己,还是因为他对皇帝有信心。/p
月贵人早已经吓呆了,她早就开始后悔这次跟着皇帝出行了,路上车马劳顿不说,还要时时跟着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洪州城,皇帝又要去看什么劳什子的春潮。/p
这下好了,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虽然说抓到了一个精怪,可是自己跟着担了多少心啊。/p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簌簌落下,仿佛是吓呆了,更仿佛是担心坏了。一看见皇帝走过来,立即扑了上去,拉着皇帝的衣袖,哀哀的哭起来。/p
皇帝看她这个样子,多少有几分真心,便温言抚慰了两句。/p
随行的太监立即拿了衣裳来,就要给皇帝更衣。/p
几个士兵用一块布幔围起来,小太监就把皇帝身上那件被海潮打湿,并且喷溅上海藻怪汁液的衣服换了下来。/p
周尧也将那海藻怪交给手下人看管,自己换了衣服。/p
定海侯最是有眼色,见皇帝换装之后,立即跪下启奏道:“陛下神力,臣等算是见识了,以后愿追随陛下荡平四海。”/p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