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明的神情越发的尴尬起来,此刻不光是觉得丢了脸面,更是因为他开始发觉不光是他整个人跟这棵树胶着在了一起,而是连同周围的土地也开始被拉进来。
如果再这样蔓延下去,岂不是若水他们几个都被自己拖累了。
“若水,若水……”
他开始求助一般的喊着若水的名字,仿佛那就是这一刻他能做的唯一。
而若水的名字也如同神明一样,念一念就仿佛祈祷。
若水盯着那棵树,她考虑了几种可能性。
第一,这树连接着他们看不到的机关。
可是折腾了许久,却没有人出来,说明这里并没有外人。
第二,这树本身就是机关。
这颗红色的宝石也许只是一个投石问路的石头,或者就是诱饵。
第三,这一切都是幻觉。
画纱一向擅长幻术,如果是幻觉,她早该发现。
想了想,只有第二种可能了,而且现在不论怎样,都必须先把凤云明从窘境中解救出来。
或许,那只狗是一个契机。
她看向那只狗,可是画纱却抱着它向后退了一步。
“画纱,救你哥哥要紧。”
画纱却摇摇头,“若水姐姐,不要让它去,不要。”
若水只好走上前去,缓缓拔出她的苌虹剑,在凤云明的手腕处,比划了一下。
画纱大惊,“若水姐姐,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既然画纱妹妹不肯割爱,我只能砍下你云明哥哥的手了。
不然,他一直卡在这里,怎么行。”
画纱听见这话,一下子扑了上来,“你这个女人当真是毒辣,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一个不祥人。
婆罗洲根本容不下你。”
若水愣了愣,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议论她。
或许,她是有不臣之心;
或许,她对鸿音王朝早就有了倾覆之意;
或许,她不该跑到达马蒂来偷取神兽。
但,不祥人,这样的帽子,她可戴不得。
若水暗暗运气,让剑身均匀布满了她的委屈。
是,委屈,她何曾这样被人冤屈过。
自从少年出名,她就是驰骋武林的女剑客,一柄剑下,不知倒下了多少豪杰。
后来统兵,更是百战百胜,所过之地,都是敌人的求饶之声。
谁敢说她是不祥人,谁敢在她的面前鼓噪?
她举剑的时候,画纱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苌虹剑,“若水姐姐,你可想好了,云明哥哥可是一直追随你的人,你就忍心?”
若水不耐,“画纱,抱着你的狗,到一边去。”
画纱被人这样呵斥,也是头一遭,以往都是她将别人的生死捏在手心里的。
何时受过别人这样的辞色?
画纱起心动念间,就将整颗菩提树都连根拔起。
若水看那颗葱茏的绿树,在那么一瞬间就拔地而起,当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
若水无法想象,她以前只听说了画纱擅长幻术,却不知她还有这本事。
凤云明也一下子解脱出来,他立即退到一边。
那个树洞正在缩小,白恒看进去来不及了,连忙扑上去,把手也伸进去拿那宝石。
奇怪的是,他一下子就把宝石拿了出来。
就连白恒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本以为会被画纱的魔力震慑,随同菩提树一起升上天空呢。
“画纱,画纱,放下菩提树吧,白恒已经拿到了。”
可是画纱仿佛听不见凤云明的话语,她神情专注,微闭双目,似乎只要她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若水,我拿到了。”
白恒像献宝一样,把那颗寂灭的红宝石递给若水。
这是一颗并不闪亮的宝石,但是还能看出她的色泽来。
就跟在仙必娜看见的那个火精圈上的宝石的大小一模一样。
“就是她了,我们竟然这样容易就得到了第一颗宝石。”
那棵树轰然倒下,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里面根本没有柔力,我错了,看来这颗红宝石本身就是有着拉伸纵横的能力,又何须柔力?”
凤云明喃喃自语,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知觉。
他为自己的错判而感到羞愧,可是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同样是在隐欢院,同样是面对取东西的难题,可是八岁那年,他轻易做到的事情,这一次却输的一塌糊涂。
凤云明不好意思的对若水道:“若水,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这么鲁莽了。”
若水拍拍他的肩膀,“云明,这不是你的错。
不要自责,我们都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还有你说的柔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婆罗洲从未听说过,这是你们达马蒂的基础功法吗?”
,到底该如何给若水讲呢?
作为一个婆罗洲人,她大概永远也体会不到这种神秘的力量。
徒然告诉她,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柔力的东西,你若掌握了,便能上天入地,有着各样稀罕的本领,这不是一件让她伤心的事情吗?
画纱这时候已经平复了下来,她的念力用的极好,可是在柔力上,她也几乎是一个门外汉。
“柔力,是一种达马蒂人特有的超能力,并不是每一个修行者都能拥有。
只有那些神秘的古老家族,才秘密传承了这种柔力。
而我们凤凰谷,恰恰就是其中一支。”
凤云明坦然说起凤凰谷,并不掩饰自己的生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