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事情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衡英迎回了钟怡,老阁主迎回了儿子。
可是在白芷国,姬繁生刚从热热闹的欢送宴上出来,就看见了另外一副惨兮兮的景象。
战乱之后的老百姓,尚在流离失所,他们扶老携幼,艰难的在乡间道路上穿行。
他们身上的衣衫都是破烂不堪的,别说是绫罗,就是普通的布也不能完全遮蔽了身体;还有那露出的肌肤是那么的枯黄,根本不像是贵族们圆润的样子。
谁承想,刚刚出了白芷国的王城,就看到这些百姓愁苦的样子。
回想起刚才宫宴上那成堆成小山一般的食物,还有那用粮食酿造的美酒,一坛接着一坛摆放在廊子下面,等着达官贵人们任意取用。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姬繁生的心中一痛,放任他们自己治理,只怕是老百姓还是要过这种苦日子。
按照本来的计划,大军坐船增援,那些人虽然来的晚了几日,却也已经到了近海。
宣德帝此去就是跟他们汇合,然后就先打道回府了。
至于说白芷国究竟要不要成为鸿音王朝的附属国,或者是直接变成一个行省,他都是想着回去跟朝臣们商量一下再做进一步的打算的。
虽然在出行前,衡英已经说过不止一次,非常时候必用非常之法,不要拘泥于陈腐的旧规。
可是姬繁生并没有听进耳朵里,他悬心的只是破解了灯塔的秘密,该不该直接去向神秘的大陆进发,该不该去找若水?
然而世事多变,灯塔就那样凭空消失了,摆在他面前的依然是现实的治理问题,而不是如传说一般的去乘风破浪,探索新大陆。
他觉得命运真的是不公,为什么自己就要承受这些沉重的东西,而且非要让自己看见这些民间的疾苦。
如果可以一走了之,如果那些贵族们没有傲慢到没有不顾城外百姓的死活,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姬繁生在目睹了这一切后,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决定暂时不回昊京去了,至于那些在近海等到的援军,他通知了让他们上岸来。
很快,在港口,姬繁生望着旌旗招展的军队,信心满满,踌躇满志。
白芷国,让我来给你们一个更好的国主。
姬繁生做了那个重要的决定之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将所谓的温文尔雅都收了起来。
白芷国现在大乱大治,需要的不是仁君,不是善主,需要的是强有力的领导者。
在他重新领兵回来时,那些贵族们都傻了眼,他们完全没想到,那个一直鼓吹礼仪道德的鸿音王朝,竟然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是说好的君臣议政吗?
不是说好的锄强扶弱吗?
不是说好的婆罗洲共主吗?
这是做什么?壶镜国只是想要灯塔,可鸿音王朝这是要吞并白芷国啊。
当贵族们清醒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在他们被一个个送上断头台时,才知道以往的经验并不重要,运气可能才是乱世中最能仰仗的东西。
在迅速平定了各地的贵族叛乱之后,那些脑筋灵活的就开始找人来给宣德帝投降、送礼,表示一心归附,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可是宣德帝并不愿采用以前的治理模式了,他发出公告,让各地的旧贵族,限期内到王城来投降,并在白芷国全境之内颁布了禁酒令。
为了让百姓回到土地上,在无主的荒地上,进行招抚流民。
那些跟随出征的花郎社成员,打仗是头一遭,可是在国内的治理经验还是极为丰富的。
他们纷纷献言献策,在白芷国就大刀阔斧的搞起来改革。
这些流民被安置之后,临时政府要求十亩税一,百姓因此渐渐安乐下来,也愿意耕种田地而不是四处流离了。
但是这种激烈的对大贵族财产的公开侵占和瓜分,也激起了一些人的强烈反对,他们生怕世代积累的财富就这样被征用了。
紧接着,一起又一起的谋杀案开始上演。
那些地方上的贵族到处散播关于宣德帝暴政的流言,说他来白芷国就是要做魔君的。
白芷国又一个流传了上百年的传说,一直威慑着这里的百姓。
传说中说,世间除了贤明的帝王,还有一种最最邪恶和凶狠的魔君,一旦他们上位,就会对百姓造成地狱一般的磨难。
每个人都难逃魔君的魔掌,而现世的君王国主都是上天派来从魔君手里拯救大家的,而贵族们也是国主的好助手。
如果魔君降世,那每个人都要活不下去了。
他们说宣德帝就是那传说中的魔君,若是不把他消灭了,那白芷国的每一个人都会死。
在这种邪恶言论的鼓吹之下,对宣德帝的仇恨便越来越深。
刚开始还是贵族买了刺客进行暗杀,但都被宣德帝的近身侍卫及时发现了。
但渐渐的,开始有不明真相的群众也被蒙蔽了,开始在宣德帝出行的地方埋伏着。
有人袭击他的车架,等他出来,便有其他人围上来,用斧头或者镰刀去攻击宣德帝。
面对特殊训练的刺客时,不管是宣德帝还是他的近侍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动手,将他们斩杀。
可是面临这些真正的百姓,宣德帝犹豫了,这些人明明及时普通的农人,有的甚至还是妇人和孩子。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的思想发生了转变?
宣德帝夜里睡不着,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方法。
如果三圣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