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就是冬至祭礼了。
合宫上下都在忙活这事,这几年都没好好的过过冬至节,细思这也是很不恭敬的。
这几年,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灾的,再加上战事连连,今年总算是能消停下来了。
本就准备了许久,可是那白芷省的女人来了,却颐指气使,指摘大总管安排的不妥当,很多事情都改了样子,重新来。
这一来,大家就更忙活了。
碧霄宫这几日难得的清静,对外托词说小皇子养病,不许人来探视,衡英沉迷在那副画的研究之中。
她虽然已经洞悉了,这幅画是一个关窍,可是如何连接时空,却是个大难题。
如果真的做到了,就不止是可以送玉姒母子出宫这么简单了。
她能做的还可以更多,如果可以和达马蒂连接起来,那小怡的生命或许还可以被拉的更长一些……
甚至,若水如果遇到了太大的难题,她也可以接他们回来。
这种巨大的压力,让她将那副画当成是唯一的出路。
但因为事关重大,她反而不敢轻易尝试了。
她找了许多相关的典籍,甚至还专门回了琅嬛阁一趟,但越是互相印证,她越发现这种所谓时空连接器是一种谬论,不足为信。
无人处,她悄悄自语,“真的能有这样一种东西吗?”
钟怡在一边默默的陪着她,“衡英,不要着急,就算找不到也无妨,我能回来看你一眼,已经很满足了。
只要苌虹剑还在达马蒂,那我就还可以陪着你。”
衡英默然的点点头,“可是,若水总是要回来的,想必,她已经在加快脚步了。
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想看着你烟消云散。”
那个橙色的小气泡,轻轻巧巧的悬浮在衡英耳边,就像恋人间的呢喃。
“傻子,我一直在你心里,不就好了。”
虽然伤感,但衡英还是知道一切都不可逆转。
或许,自己再怎么努力,终究这一律魂魄也将渺渺不可寻,而且,自身也是勉力维持着,何谈其他奢望呢?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等我料理好这里的事情,我们就一起去达马蒂吧。
或许,那里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那橙色的气泡却什么也没说,不知是他知道根本没有以后了,还是知道所谓不一样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冬至祭礼到的时候,衡英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小皇子在那一夜之后,发起了热,摸着额头烫烫的,也总是啼哭,连奶水在不肯吃了。
当夜乳母请嬷嬷去通传,无奈那几个嬷嬷都在拌嘴,谁也顾不上去请大夫。
熬到第二日,管事的宫女听见小皇子不住的啼哭过来询问,这才见乳母哭的眼睛都肿了。
慌忙去报告了云妃娘娘,说小皇子惊了风在发热。
衡英也没过去看,只让赶紧请太医,再将那几个老嬷嬷就在庭院里打了二十板子。
其他人看见了,也难免胆寒,一时间,没有人敢再对小皇子的事情不上心,都开始谨慎的伺候起来。
到了冬至这一天,小皇子已经大好了,乳母抱出来,已经看着很是精神了。
冬至祭礼是皇家的大事情,当今陛下又只有这一个皇子,总是要抱出去露露面的,也好显示皇家的诚意。
可是那乳母不知轻重,竟在云妃娘娘的清心殿外哭着跪了两个时辰,希望能让小皇子免于去那冬至祭祀礼。
衡英也是被烦的不轻,可是祖宗的规矩放在那里,何况小皇子已经大好了,没有不出现的道理。
百官都在等着,宗亲们也在看着,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让大家见证鸿音王朝后续有人,持续兴旺的好机会,怎么能在自己手上搞砸了呢。
乳母见哭求也无用,最后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等到冬至那一天,大家都起了个大早,祭天是何等大事,没有人敢疏忽的。
即使衡英觉得神思倦怠,依然是早早起来,按照规矩在细细的描画着眉眼。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有的半夜三更就开始挑拣衣裳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那些低阶的嫔妃还没机会去观礼呢。
德妃娘娘还在禁足之中,倒也省了这个麻烦。
自从小皇子抱去了碧霄宫,玉姒的一颗心也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虽然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但在表姐那里也是一样的。
但这一日她还是不好过,时刻在打听着外面的消息。
德妃娘娘是禁足了,可是其他人并没有。
大总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从前几日起,宫人们还是来来往往,传递着各种消息。
这才准备收拾吃过的早膳,就有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这语气,这情景就跟前几日宋嬷嬷来时一模一样。
玉姒心中就慌乱了起来,本来这几日,小茉日日给她念那上清真人的内传心法,已经心平气和了许多,甚至她还奢望着,说不得过几日,她也能了悟其中的一星半点呢。
可是这个小宫女就简单的黁两句话,她的心就砰砰跳个不住。
要想修到表姐那个宠辱不惊的份上,此生怕是无望了。
玉姒用手捂住胸口,紧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小皇子又不舒服了?”
那宫女一路上跑的急,这会子一边喘一边说:“德妃娘娘,小皇子本来已经渐好了,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