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小鸡在院子里闲荡游走,麻佳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出来,可站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便迈步走进院内。
麻佳把屈含星让到房中。屋子里家具齐全,日常用品拥有尽有。
屈含星转头看了一眼麻佳,见他悲怒难耐,双眼怒火欲喷,但面容却是说不出的平静,只是淡淡道:“这是族长的公寓,由我儿子莫果看管。咱们先住下,等上一段时日。”
当下四个人收拾一下房间,烧了一些米饭,吃完饭后,各自寻找一张床铺就倒下了。
此后几日里,麻佳出去打探消息。屈含星、丁武、丽儿便在隐村留守等候。
白天丁武上山打猎,屈含星则带着丽儿四处闲逛,四处打探父亲与族人的消息。但苍海茫茫,人烟稀少,始终也没打探到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最初几天,丽儿还能与屈含星谈笑风生,四处游逛,领略大漠的美景。可父亲始终沓无音信,不由得日益担心。
丽儿一天比一天消瘦,笑容减少,就连话语也少得出奇,瞧得二人甚为心疼怜惜。
又过了七八天,麻佳爷爷与十多个族人回到了隐村,其中包括他的儿子莫果。当丽儿问起父亲的时候,麻佳道:“我们打探了五六天,也曾抓过一个回子兵审问,多半是凶多吉少。”
丽儿登时脸上变色,泪水一颗一颗滚落。
麻佳话锋一转,急忙说道:“别哭,别哭,我的话还没讲完呢。”
他咽了一口口水,又接着讲道:“据目击者说:那日,自我们走后,巴桑带着十几个族人浴血奋战,杀死许多回子兵。
“苦战中,却被回王乘隙打伤。巴桑拼劲全力,终于杀出重围,可追兵不断,你爹爹无路可走,就逃到南山崖上,眼看追兵围追过来,他纵身跳下山崖。”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此后的几天里,回兵又对山下开始围剿搜寻,结果一无所获,惟一的解释,就是你爹爹跳崖后被野狼群给叼走了。虽然如此,回王仍不敢放松,继续在英雄庄一带展开搜捕,希望能找到他的尸骨和遗物。”情动寰宇
屈含星道:“不必麻烦了,今天我是与麻佳爷爷请辞的,明天一早准备回家。”
“回家!”麻佳连忙丢下手中的尖刀,惊异地问道:“你想南下回家吗?”
屈含星点头道:“是的,一晃离家一个多月了,家人一定牵挂至极。尤其英雄庄被血洗,一旦传到父母的耳中,更会放心不下,说不定会派大队人马来迪化寻找。往返徒劳是小,万一与回军兵戎相见,后果不堪设想。”
麻佳点头道:“少爷的担心不无道理。丽儿知道此事吗?”
屈含星刚要答话,忽听大门“吱扭”一响,转头一看,见丽儿一探头,又转身缩回,怔怔地站立一会,飞也似的朝自己住所跑去。
屈含星叫道:“不好,是丽儿,她一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说话。”拨腿朝外面追了过去。
丽儿坐在窗前,手托着香腮,出神地望着远处高伟雄奇的雪山,独自怔怔不语。屈含星笑问道:“丽儿在想什么呢?”
丽儿蓦地转过来,怔怔地望着屈含星,朱唇紧咬,泪水一颗一颗滚落。突然玉臂舒展,向上一蹿,一下子搂住屈含星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耳旁。
兰香扑鼻,发丝撩人,冰冷的泪水瞬间流入他的耳朵和脖子上。耳边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哭道:“含星哥哥,含星哥哥,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呀?”
那声音凄楚悲苦,悲戚缠绵,一声声宛如她那纤细的小手,在一把一把地扯拽自己的心头,使他揪心的疼痛。
屈含星紧紧地抱着她,瞧着丽儿哭得雨打梨花一般,心都要碎了。想要出言安慰,可一时又不知从哪方面劝解才好。
冷风吹窗,彻骨清寒,二人相拥而立。突然悲从心来,一颗泪珠倏然沿着屈含星的脸颊淌下。
房门“吱呀”一响,丁武推门而入,见二人哭成一团,笑着逗道:“诶呦,这金豆子可没少掉,用不用拿盆接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