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弦淡淡反问道“我听我十虹涧的弟子说,在程师弟第一次挑衅韩师妹时,韩师妹轻而易举地胜过了她。想必凭韩师妹之道行,杀一个程赴光,用不了多少时间吧?前往林师叔住处时,顺便往程师弟住处一拐,再顺便下手,岂不容易?”
“你……”韩朗嫣愤怒不已,眸中怒意中还透着些失望。她绝想不到,不久前在亭中奏筝的温柔女子,竟一改脸色,咄咄逼人。
淬弦不管韩朗嫣的复杂心情,转而针扎般的眼神射向林涟漪,道“只怕,这位林姑娘也是故意失踪,好为你四处走动布置一个合理借口。”
林涟漪脸色一变,对淬弦突然冷漠的神情颇感奇怪,猜想或许是当初看走了眼。
她站前一步,目光一扫左右两排师长,直视复沄,道“各位师长前辈,我当日被这位张珅诒张姑娘揭穿了身份,心有不适,故在外漫步许久。
“风伯伯最熟悉韩姐姐的性格,定知道她不会干如此残酷之事。或许有人暗中陷害,令韩姐姐蒙冤,更令千羽林、十虹涧众多弟子失和,用心险恶。
“现下虽是韩姐姐嫌疑较大,但毕竟不能仅凭一片衣角断定此事就是千羽林弟子所为,更不能断定就是韩姐姐所为。
“此事还需彻查,不论最终查出是哪家门派的弟子,都当重罚。请掌门伯伯明察!”
复沄点点头,与风远篷相视一眼,又一起望向殿中站着的韩朗嫣、林涟漪。
殷览峰脸色发青,双目瞪圆,似有不满,却是无可奈何,至少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无法无视千羽林师长们的维护,对韩朗嫣提出严惩之请求。
“你是说,千羽林中不仅有暗害他人的邪恶之徒,还有既暗害又栽赃嫁祸之人?”早勤不知是不是被方才淬弦铿锵有力的发言激励了,此刻竟不适时宜地说出如此言论。
“早勤!”殷览峰意识到他言论有过,忙喝道。
早勤这才自知失言,忙住了口,悄悄迅速地抬头望了眼复沄,只见他脸色不佳,目光正是望向他的,心中立马慌张起来。
然复沄毕竟一派之掌门,绝不会与如此小辈计较,极有威严地瞪了他一眼,便转开目光,道“林涟漪说得有理,此事还需彻查。
“为保公平,十虹涧弟子与千羽林弟子共同查找线索,但过程中绝不可再私斗。
“韩师侄不能摆脱杀人嫌疑,暂时关在往悟室中。
“其余弟子,除参与三袖盛会弟子比试之外,其余时间待在房屋里闭门思过。
“至于程师侄,不论为谁所伤,毕竟是在我千羽林受了伤,是临霄峰对盛会秩序看管不严。就让我的弟子明善、为善,前往灵药房去,取我千羽林内服外用的灵丹妙药来,赠与程师侄,权当赔罪。
“从今日起,在三袖盛会期间,临霄峰上加强秩序管理,对私斗者给予闭门思过三日的惩罚,对私斗导致对方受伤者,轻伤则思过五日。重伤则禁止参与三袖盛会弟子比试。”
“遵师伯之令!”殿中弟子,即便心有不服,也跟着服气的弟子一起喊道。
“我代赴光谢过复沄师兄了。”殷览峰此刻一收方才变换多次的神情,面露微笑,抬头抱拳道。
“殷师弟不必客气。”
复沄一旁,从始至终低调站着的两名弟子走出,二人身材中等,年纪看似不大,应当就是方才复沄口中的明善和为善。
二人走到韩朗嫣面前,一人拱手客气道“韩师妹,请。”
韩朗嫣与林涟漪、杜枫香相视一眼,勉强微笑,似安慰道“我没事。”她又望向风远篷,身为弟子,忽觉愧疚,或许是因私斗惹了麻烦。
她最后向面前明善、为善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随他二人往殿外走去。
私斗之事算是解决了,林涟漪等人在师长之后,走出瞰生殿。
早勤、早励二人生怕殷览峰责罚,匆匆往十虹涧弟子住所走去;杜枫香与林涟漪简单道别后,也回了住所闭门思过;林涟漪、无垠二人刻意慢慢走来,等到最后,有话要说。
然胡衷恣似也与无垠有话要说,走在无垠另一侧,如此走了十几步还不见他有不耐烦先走一步的意思。
无垠偷瞄林涟漪一眼,目光中流露商量之意,而林涟漪担心胡衷恣发现,略有尴尬地躲开目光,他只好也移开目光。
“师兄,师长训话时,百琐庄的赵苍宇师兄不是请你去谈天吗?”无垠突然停住脚步,想起一个由头可令胡衷恣离开。
“啊,我竟忘了此事,实在对不住赵师弟了,我这就回去。”胡衷恣向无垠笑道,随即又朝林涟漪看了一眼,道,“林姑娘,若十虹涧再找你等麻烦,可来西林住处寻我……”
“林涟漪!”
张珅诒本与张承羽一同离开了,不知为何又倒退回来,目光锐利,表情缺了点得意,但充满了怀疑。
林涟漪不见她找茬,自然也不会刻意找她麻烦“你有何事?”
张珅诒如她父亲般的腔调,审问道“程赴光受伤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林涟漪惊讶,随即双臂展了展,冷笑道“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重伤于他?”
张珅诒仍旧怀疑,左右走动两步,审问的目光从左从右凝来“韩朗嫣不是那样的人,我还愿意相信。可我看,你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即便不是你亲自动手,恐怕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林涟漪不禁觉得好笑,道“你可以和千羽林其他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