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初时还有些在努力地扯着嗓子哭,谁知道哭开了就完全刹不住车,秀珍一是真心疼伯贤,那么好的伯贤哥哥为什么命那么短?二是秀珍隐约感受到了自己今后孤单凄苦的生活。
秀珍哭着哭着就觉得气有些上不来,眼一瞪昏厥了过去。
就听周围的人喊着:“快点来人呀,伯贤媳妇昏死过去了!”
等到秀珍清醒过来以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正在使劲地掐着她的人中穴,秀珍不由自主地啍哼了一声说道:“疼!”
那个女人忙收了手说道:“知道疼就好了,你先躺一会,刚才太悲伤了哭昏了过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秀珍挣扎着站了起来说道:“没关系的,我能行,千万别耽误了起灵的时辰!”
那个女人看了看秀珍状态,思付着秀珍只是暂时气厥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安排个人搀着你哭灵,别太伤心了!”
秀珍朝这个女人感激地点点头,此时的她脆弱地就像一只小蚂蚁,戚惶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一点点的温暖都能让她倍感亲切。
哭丧的队伍继续前进,伯贤的棺材由焦家的宗亲男子推着,吹鼓手跟在后面“叽里呱啦”地吹着哀乐,女人们跟在吹鼓手的后面痛哭着,纸钱被扬在空中然后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像极了满天飞扬的白雪。
白色丧布盖头捂住了秀珍的脸,哭丧在陵高风俗里也是有讲究的。只有女人才可以哭丧,女人们哭得声音越高越响越好,如果边哭边唱为最好,唱词由哭丧的人自己编,没有固定唱词,述说对死去人的哀思和痛苦。
许多围观的人最喜欢听的除了办丧事请来的音乐队伍,另一个就是评判谁唱哭的好,哭得悲伤唱得自然,能够既表达了对死者的哀伤,也展示了死者活着的功绩。
秀珍太年轻了,她除了会“呜呜呜”地哭泣实在是不会唱。好在焦家人多势众,妇女众多,就听周围的许多女人又哭又唱,涕泪交加,悲伤的气氛营造得十分符合伯贤早逝的伤痛。
路边观灵的村民们纷纷议论道:“焦家这大小子太可怜了,学习又好长得又帅气,就等着金榜题名呢,谁知道一下子就走了,留下了个未过门的媳妇。不过人家这个媳妇够义气,抱着牌位就嫁了过来,一心一意要给他守寡,厉害了!”农女福妃,别太甜
她摸索着找到了红盖头,又把它重新盖在了自己头上。秀珍轻轻地揺摇头只见红盖头上那一圈璎珞随着头的摆动也晃动着,秀珍又摇了揺头,璎珞继续晃动着。
正常结婚盖头是由新郎拿着秤挑起来的。
秀珍好像看到伯贤正拿着一杆秤喜滋滋地挑起了盖头,使劲盯着秀珍的脸说道:“珍妹妹,你真好看!”
忽然间就听见门外有敲门声,吓得秀珍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红盖头,问道:“谁呀!”
就听门外来人说话:“大少奶奶,老太爷叫你下来一遭,他有话要说。”
秀珍赶忙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跟着来人去到了中厅。
只见焦家老太爷正坐在厅前的太师椅上,旁边坐着仲文父母亲还有其他的兄弟们。
焦家老太爷伸手招呼秀珍道:“伯贤媳妇你过来坐下。”那个位置是老太爷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秀珍轻轻地坐了下去。
就听老太爷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有两件事情要讲,一是感谢,感谢秀珍深明大义,抱着伯贤的牌位嫁到了咱家,让伯贤至少是成过家的人,以后再或过继或抱养一个孩子,咱伯贤这一支就有了后人。二是想宣布一下焦家以后就由伯贤媳妇来管家,她是长房长媳理应当家,明天我就把账本钥匙都交给她,以后家里有啥事全部找伯贤媳妇,我就歇歇了!”
秀珍一听吓了一跳,她忙站起来说道:“爷爷,我当不起呀,嫁过来是咱俩家早就说好的约定。至少当家,我年龄小经事少怕是当不了家,还请爷爷三思!”
焦家老太爷摆摆手说道:“你识文断字,又是王家大户出身,当这个家没问题,你先当着,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我教你。你就安心地管家吧!”
秀珍一听爷爷说得非常果断,只好忐忑不安地接下了这个任命。
焦家其他的人也没有任何异议,秀珍当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