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阮哲命人给丁尔康和杜衡准备好了足够的干粮和水。
一大早丁尔康和杜衡就站在阮哲的卧室门口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虽然阮哲不让他们称他为“老师”,但这四十天以来,阮哲实在是他们的良师益友。对于老师,离别的礼节绝对不能少。
阮哲和稽雪依今天也起了个大早,他们夫妻两人也想要送一送这两个归家的学生。
阮哲每日修习道家之术,早已经看淡了生离死别。有时侯人世间的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比如丁尔康和杜衡两位同学,他们一回到凤台,继续漫长的求学之路,也许就是再也不见了。
稽雪依倒是还好,她因为体弱,自小多静养,讲究的是气定神闲,所以她基本上都是淡淡的模样,情绪上少有大起大落。
丁尔康和杜衡已经是哭过了一回,当看见阮哲和稽雪依双双携手站在台阶上相送时,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阮哲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本书,他郑重地交给了丁尔康和杜衡,两人仔细一看,蓝色的书皮上写着《稽氏琴谱》四个大字。阮哲说道:“这本琴谱是稽家祖传琴谱的抄本,你俩带回凤台去,其中的许多曲子你们并没有学过,回去后照谱子好好研习,不可怠慢。其中许多的指法和难点我都有标注,按照标注来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非常谦诚地接过了琴谱,内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们知道这琴谱是稽家的传家宝,本来是绝不外传之物,如今阮哲竟然能把手抄本送给他们,实在是天大的恩情。
他们手捧着琴谱,恭敬地又给阮哲和稽雪依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嘴里连声说道:“感谢二位先生,先生保重!”
阮哲伸手扶起了他们,眼含着热泪地对他俩说:“千里送君,终需一别,你们路上保重,咱们就此别过吧!”
丁尔康此时已经哭了起来,他抽噎着说道:“两位先生,如有吩咐,学生定当全力以赴,千里奔驰。”
杜衡也是动情地说道:“稽先生,您一定要保养好身体,等学生学业有成,再来山阳为先生洒扫庭除,奉养承欢。”契约暖婚:军少,亲一个
丁尔康一听才明白杜衡是在掂记着稽雪依,其实他何尝不是。向稽雪依那样天仙般的人物,没有人看一眼不会爱上她。甚至不叫爱上她,而是像女神那样的膜拜她。
除了丰厚的学识和修养,她仿佛有一种天生我见犹怜的气质,让所有见过她的人为她担心,为她折服,包括丁尔康和杜衡。
丁尔康明白杜衡的心思,他说是:“是啊,应该跟雪依好好告个别的,可是太隆重显得矫情,怕她会多想。五年后,那时候是什么样子,我真不敢多想,心都会疼得一抽一抽的。”
杜衡说道:“天妒红颜,这样的一个女子,应该是天上的精灵,下凡来点缀人间的,让世间的俗人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绝代佳人,绚烂过后就得重返天上,人间是留不住她的。”
丁尔康遥想着稽雪依那弱柳扶风的身姿,嘴里不禁吟诵起了:“北方有佳人,绝世遗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吟着吟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杜衡和着丁尔康的吟诵,也是心有悲戚,语调哽咽……
马车仍是轻快地行驶着,和来时走路的感觉一对比,可是太舒服了。
来时的他们翻了一座山,磨破了两双千层底布鞋,还结认了一位兄长。
“杨云庆大哥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他的武功又高了多少?”丁尔康罗列着来时的行程,又想到了他们的结拜兄长杨云庆。
杜衡此时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长了这么大,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十五年的人生经历都不如这四十天来的精彩和丰富。
吃了许多的美食,走了想走的路,见到了举世无双的佳人,结交了义薄云天的兄弟,学到了新奇的知识,这一切都是游学带来的。
他手摸着腕上的那个伤疤,那个为了逃婚而烧伤的疤痕,渐渐的有些感叹起来,
“这一趟,真的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