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人在合适的岗位,才是最好的。”顾工说,“那些小男孩小女孩,哪怕本身就是个半文盲,他们也以为自己的本事大过了天,一天到晚,总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感觉,一般的活看不上眼,不是嫌累,就是嫌钱少,要么就是嫌没有前途。

“屁个前途,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前途,就是将就活着,一代一代,有前途没前途的都死翘翘了,就是秦皇汉武又怎么样?但这些孩子想不明白,还以为世界是他们的,不知道他们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已经出局了。

“你让他们腌个雪菜都腌不好,上个夜班都不愿意上,还喜欢和你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忘了所有的元帅都是从士兵做起来的?

“能做好士兵的人,才有成为元帅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几十万人才有一个当元帅,对好士兵而言,他的可能性都只有几十万分之一,对你,哼,我呸,你的可能性是负数。”

顾工说着的时候,还扭过头去呸了一声,好像说这话的人,就在面前,张向北和吴欢看着,不禁莞尔。

“算了,慢慢调整吧,估计现在来的,一大半都干不久的,不是在这里干不久,他们是到哪里都干不久,他觉得哪里都发挥不了他的才能啊。”顾工继续说。

“你真够损的,顾工。”张向北笑道。

顾工也笑,他说:“不是我损,是事实就是这样,你们等着瞧吧,人要是光靠管,是管不好的,还是要有点自觉性,再说,一大堆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人,做出来的菜,怎么会好吃,腌菜也是有灵性的以前人腌腌菜,一边踩着雪里蕻,一边还要唱歌呢。”

“就像法国人和日本人,要给葡萄和和牛听音乐一样?”张向北问。

“对,还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很微妙的,我们人的理解都太浅薄,茅台酒厂,以前曾经去北京办过分厂,师傅和工艺都是一样的,原料也是从云南运过去的,但做出来的酒,完全变样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放弃了。”顾工说。

吴欢问:“顾工,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

“四五十岁的文盲最好了,不过现在文盲少了,四五十岁的那种农村妇女,跟着老公出来打工的最好,她们除了清洁工和酒店厨房的帮工,工地的小工,就找不到其他的好活干了,当个营业员人家都嫌她太老,这样的人比较容易满足。

“也能吃苦,只要我们这里的工资还可以,每月能按时发,加上是在这样干净整洁的环境里,她们对这份工作,就会很珍惜,干活的时候,心会很定,不会那么毛毛糙糙,再说,我们这个,又不是强体力活,用不着年轻。”

张向北和吴欢,觉得顾工的这话,倒是有道理,吴欢说好,我让人事那边,再招,就按你这个要求。

顾工虽然名义上是他们食品厂的工程师,但因为就在隔壁,就没有必要再另设一套管理班子了,所以食品厂这边,其实是全部交给他管。

这也是张向北他们,之所以要把食品厂和“宅鲜送”放在一起的原因,除了物料搬运的方便,最主要的,就是不要另搭一个班子,还要配财务和业务员什么的。

现在,对企业来说,最大的开支就是人头开支,人头开支能省,成本就下来了。

张向北本来也想任命顾工为他们食品部门的总经理,顾工说不要,就顾工可以,我原来那边,大家也叫我顾工,我喜欢人家叫我顾工。

“为什么?”张向北问。

“你们知不知道诗人顾城?”顾工问。

张向北和吴欢都说,名字知道,诗没读过。

“正常,你们年轻,我们那代读大学的时候,谁没有读过顾城舒婷北岛啊。”顾工说。

吴欢问:“这和顾城什么关系?”

顾工狡黠地笑着:“顾城的爸爸也是诗人,他的名字就叫顾工。”

张向北和吴欢哪里忍得住,坐在那里,脑袋都快敲到会议桌了。

“还有一个问题,张总。”顾工蹲在那里,和张向北说。

“什么问题?”张向北问。

“你要给我定一个大方向。”顾工说,“就是我们的产品,是需要做成大路货,还是精品,适合当礼物赠送,适合做航空食品的?”

“这个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不同的产品,选料和工艺都不一样,包装也不一样。”

顾工接着说:“比如同样是火腿,金华火腿就可惜了,现在鱼龙混杂,而且大多粗制滥造,把金华火腿这块牌子都砸了,本来,我们国内有金华火腿、宣威火腿和诺顿火腿在,不应该有西班牙和意大利火腿的市场,是我们自己缴械投降的。

“现在一年份的火腿,没办法吃了,就是咸肉,没有香气,为什么?急功近利啊,都用烤箱了,用烤箱做出来的火腿,连放都放不久的,里面会霉烂,会空,有一股蚝味,只有太阳晒出来的火腿,才越放越香。

“老外比较死板,一百年前怎么做火腿,一百年以后还是怎么做,他们的火腿不走样,我们现在的火腿制作工艺,和二十年三十年前都已经不一样了,说是工艺改进,其实改进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更省时间,不是改好了,是改不好了。

“这样,老外一脚踢进来,就没有对手了,你们说能怪谁?我今年准备真正按传统工艺做一批火腿出来,你们到时看看,也可以送人,我保证吃到的人都会说,长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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