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心中大窘,这个时候,竟没个正经,抬眼看向苍翟,却只见苍翟神色泰然,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乱作一团的几人,嘴角隐隐含着些微的讽刺。
“太医,皇上他怎么样了?”皇太后满脸的焦急与担心,此刻倒也没有了方才的凌厉,眼中只有她儿子的安危。
“皇上多处……”太医正要汇报,刚说出几个字,便被硬生生的打断。
“行了,朕没事!”北燕皇帝坐起身来,此刻他的脸上是无光的,他虽然已经在苍翟的手中落败,并且受了不小的伤,但是,若要太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再次一一数出他的伤,他的这张脸又该往哪里放?不仅如此,母后若是知道了他的伤势,势必又会对苍翟多加刁难。
北燕皇帝心中叹了口气,暗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饶是他这个皇帝,在处理起这些事情上,也算不得是一个好手。
“北燕皇上既然没事,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接下来的事情了?”苍翟的声音骤然在整个大殿之中响起,异常的洪亮,顿时硬生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拽到了他的身上。
北燕皇帝眉毛大皱,皇太后和凤皇后脸色更是一沉,尤其是二皇子苍焱,目光闪烁之间,隐隐多了些微的不安,他知道苍翟要干什么,而苍翟所要做的事情,正是他最害怕的。
“你还想干什么?”凤皇后厉声道,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她想看苍翟受到惩处,最后竟是这么个结果,比其皇上受伤,她似乎更加因为苍翟没有受到惩处而可惜。
“凤皇后,本王不想干什么,本王只是希望几位能够履行方才的约定,本王要查清楚六皇子肋骨到底是谁打断的,以还本王一个清白,这一点,几位应该是不会阻挠的吧。”苍翟清朗的声音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内堂榻上躺着的六皇子也听得一清二楚。
“查清楚?还不清楚吗?我的儿子亲口所说,是你将他打成了那副模样,你还想抵赖不成?”桂嫔张牙舞爪的上前,似乎是想要教训苍翟,但是,在苍翟那威严的威慑力下,她却是立即转向了北燕皇帝和皇太后,“母后,皇上,你不知道,方才璘儿有多痛苦,他一直呻吟着,便是在昏迷之中,都还感受得到痛啊,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让璘儿的痛白受了啊。”
皇太后眼底的不悦更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也想替璘儿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苍翟,可是……想到方才皇上和那苍翟二人的交手,皇太后此刻只有沉默。
苍翟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若北燕是不守信用之人,那么,本王不查也罢。”
话落,果然如苍翟所料的,北燕皇帝,就连皇太后也是皱了皱眉,似乎对“不守信用”这几个字十分的不满,不满么?苍翟要的就是他们的不满啊。
“好,要查你便查吧。”北燕皇帝方才也是看出了细微的端倪,他有预感,若是苍翟查出来,那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他现在却不能阻止什么,他现在只能在心中祈祷,苍翟查便查了,最好别查出什么才好,不然……
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控制,更加超出了另外某些人的控制,但是同样的,事情的控制权依旧有人掌握着,而至于掌握在谁的手上嘛,那可就不好说了。
得到北燕皇帝的准许,苍翟眸子中的光亮更甚,“如此,那本王便去看看六皇子殿下了,如果各位不放心的,便跟随本王一起。”
苍翟笑得意味深长,那分明就是在说:你们不跟来看着,别六皇子到时候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北燕皇帝,尤其是皇太后以及桂嫔娘娘等人,是绝对不会放心的让苍翟去看六皇子的,几乎是在苍翟带着安宁走进了内堂的那一瞬,几人都立即跟了上去。
苍焱竟是跑在最前面的人,苍焱心中忐忑着,第一次如此的不安,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苍翟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啊,可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苍翟查,而无所作为?
苍焱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即大步走进了内堂,绕过苍翟和安宁,走到了苍璘躺着的榻上,“六弟?六弟你醒了么?你怎么样了?你告诉二哥。”
苍翟和安宁见苍焱的举动,皆是饶有兴致的挑眉,相视一眼,却是不动声色。
安宁心中亦是多了些微的讽刺,这个二皇子,他是在干什么?在众人面前表现他对兄弟的疼爱与关切?哼,这个人还真是虚伪得可以,不过,她也乐得看一出好戏。
“二哥……”六皇子苍璘的穴道在安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被解开,对上苍焱关切的眸子,心中紧了紧,这才是他的二哥,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二哥是对他最好的,他是皇后所生,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尊贵而看低自己这个嫔所生的皇子,要知道在北燕国,即便都是皇帝的儿子,虽然表面上一样,但是,实际上的身份地位却是不同的。
“六弟,你可终于是醒了,你不知道,二哥好担心你啊,都怪二哥不好,二哥对不起你,二哥没有照看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你放心,二哥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减少痛苦,让你的伤势好起来,六弟,你知道二哥是最疼你的,对不对?”苍焱坐在榻旁,双手紧紧的将苍璘的一只手握在手中,对上苍璘的眸子,眼神尤为热切,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