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叶成蹊就有用小本本记秋书语生活习惯的习惯,前几天在做过那个梦之后,这个笔记就又多了一个功能。
他把所有他想说却又羞于启齿的话都写了下来,认认真真的记着,承载了满满的他对她的深情。
他知道以前是他不好,但自责到离开她的地步,他做不到。
何况……
书语现在还是爱他的,既然这样,他就更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对待她。
至于其他的,他现在不想去多想。
抬眸看了一眼窗外阴暗的天色,叶成蹊握笔的手微顿,然后继续缓缓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这一走,这里的天气都变的不好了。】
【快要下雪了,我很温柔的想着她……想着远方一张温和美丽的脸,在另一处又如何悬念着我。】
【那天看了一部电影,觉得很好看,可越好看越觉得她没在身边没有意思。】
【前两天和一位朋友通电话,他问起我的近况,我心想,除了想她之外,别的都很好。】
【照片里的她捧着花,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送的,看着很碍眼,我想,等过两天去借机的时候也要带一束花给她,如果她问为什么忽然送花给她,我会回答:恭喜你演出顺利结束。但其实,是示爱。我想给花寻一线希望,在她那里它不会枯萎,她捧着花轻轻的嗅一下,从此它散发出的,就是她的香气。】
洋洋洒洒的写了小半篇,叶成蹊随即又干起了老本行。
他在页脚那里画了一栋很q的小房子,房前的门柱上拴着一只更q的狗狗,温柔的嗅着一朵玫瑰花。
【爱,在俭朴的生活中是有生命的,像一朵朝露浸着的小草花。】
*
国外。
秋书语陪了乔柯整整一夜,听她说了许多她和靳丞过去的时光。
从相识到相熟,再到相爱、结婚、生子……
一切都美的像童话故事一样,她是他捧着掌心里宠爱的公主,而现在,她却亲眼目睹了她的王子卸下了所有光环。
原来……
是我们抬高了星辰的位置,决定从下边仰望它们。
“或许,一直都是我做错了。”当他说“这风从东方吹来”,她就会说“是啊,这风确是从东方吹来”,因为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心并非飘荡在风中,而是沉浮于大海。
说完,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远方,投向无垠的天空,她的沉默里有一场鏖战。
秋书语知道,她在逼自己做决定。
时间缓缓流逝,指针悄悄的走,几分钟之后,乔柯擦干眼泪,声音微抖,语气却格外坚定,“书语,我想离婚。”
听她这样说,秋书语一点也不意外。
心的碎片即使再重新组合,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有人说,夜莺吟唱恋曲的同时,也将尖刺插进自己的心口,人,也都如此。
微微垂眸,秋书语的声音淡淡的,“你想好了?”
她只问了四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深意。
离婚……
看似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实际上却牵扯到两个家庭,还有他们的孩子。
她知道乔柯最不放心的就是孩子,否则她昨晚就做决定了。
迟疑了一下,乔柯才缓缓点头。
她已经想过了,即使这次她原谅了靳丞,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道坎儿,那以后的日子他们要怎么过?
他对她的歉意会在她随时随地的冷言冷语中渐渐消磨殆尽,与其整日在孩子面前吵吵闹闹,她宁愿现在就结束,至少落得个清净。
“我去叫他进来。”
秋书语转身欲走,却忽然被乔柯拉住了手,“书语,你在这陪我,我怕……”
她低头,声音落寞,“我怕我没勇气把话说完。”
顿了顿,乔柯也意识到秋书语一个人在这比较尴尬,于是又说,“把江舟也叫进来吧,有你们在我还有点底气。”
“……好。”
虽然知道夫妻的事外人插不上手,但乔柯既然这样说了,秋书语自然不能拒绝。
把江舟和靳丞叫进了房间,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差到了极致,再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狼狈又颓丧。
靳丞一进去就半跪在乔柯的面前,将脸埋在她掌心里求她原谅,秋书语礼貌的移开视线,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江舟紧握成拳的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
“乔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靳丞言辞恳切的乞求乔柯原谅,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你打我出气,出了气就别再提离婚了好不好?”
乔柯张了张嘴,可看着靳丞发红的眼睛和带着掌印的脸颊,到底没能说出什么。
像一棵模糊的树,分出无数枝杈,她看着,茫然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秋书语在旁边听着,心里无限感慨。
人们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向明天借贷,以偿付昨日的孽债。
她不知道靳丞此刻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她唯一确定的就是,他在和其他女人联系的时候,没有想到家中还有一位妻子。
也许,靳丞是爱乔柯的,他只会娶她当他的妻子,但与其同时,并不妨碍他找别的人发泄yù_wàng,他似乎理所当然的这样以为,甚至还觉得,只要他没提离婚,没撼动她正室的地位,他就是爱她的。
可这样的爱……
该怎么让人信服呢?
乔柯的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此刻虽然觉得酸涩,却已经没有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