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叶成蹊心知躲是躲不过了。
既然她已经全都知道了,那他就更不能有所隐瞒了,失魂落魄的从沙发上滑下,他像她那样坐在地毯上,忽然连靠近她的勇气都没了,“因为……我太失职了……”
不懂得体贴关心她,却还在想当然的享受她的爱。
所以,才令她那么绝望。
而现在……
他又变的死气沉沉,不配被她拥有。
听他这么说,秋书语没有否认,甚至还直白的点了点头,“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职,但这并不是全部原因。”
“什么意思?”
“这个梦还有后续,你要听吗?”她忽然笑了,像是拿着神秘礼物诱惑小朋友的精灵。
“……要听。”
他想知道,他们之间还会有怎样的“后续”。
“你不同意离婚,向我道歉、求我原谅,还对我表白。”把婚后三年闷在心里的话都一股脑的说给她听,什么面子尊严通通都不要了,只一心挽留她。
“那、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答应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不是给他、不是给她自己,而是给他们。
惊愕的看着秋书语,叶成蹊的眸中带着明显的惊讶。
他像是不敢相信在她经历了那样的绝望之后居然还肯给他机会,可要说秋书语在骗他却又不可能,因为她描述的梦中的那些事的确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们的初遇、相处、结婚……
包括后来的离婚,每一处都对得上。
“不、不可能的……”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秋书语的语气淡淡的,并没有急着辩解,而是淡定的说服他,“梦里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当然只有我自己才能对那个梦境感同身受。”
顿了顿,她又说,“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就答应和你结婚是人生的一个赌,而决定和你离婚,是另一个。”
“赌什么?”
“赌你到底是真的不爱我,还是不懂得该怎么爱我。”输了,她也能彻底死心离开。
而要是赢了,就皆大欢喜。
这个赌,无论怎么看她都不亏,很值得下注。
“你、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她就没想真的和他离婚吗?
微微摇头,秋书语坦言道,“离婚是真的,但想看你的态度也是真的。”
他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真的不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绝不拖泥带水。甚至,秋书语都能想象到离婚后他会给自己很丰厚的一笔钱,确保她衣食无忧。
“试探你和离婚并不矛盾,我都已经做好放弃这段感情的准备了,你觉得还有什么结果会比这更差吗?”试一下,未尝不可。
见叶成蹊僵硬的坐在那,秋书语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倾身在他颊边吻了一下,“还好……最后一次,你没再让我失望……”
“我……”
“其实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只做过这一次梦。”
第一次去到他们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她就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后来婚礼上,那种沉闷压抑的心情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最近一次,就是去山里看望那些孩子回来。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们被困在路上,堵车的时候她是真真切切的做了梦。
不像今天,一切都是她编的。
所有的,都是根据他治疗时的那段录音进行“改编”,编造出一个近乎真实的梦境,解开他的心结。
“我原来不懂这些熟悉感究竟有什么意义,还在想是不是在暗示我,我们的婚姻终将走到尽头。”话至此处,秋书语明显感觉叶成蹊的呼吸一滞,“但经历了这个梦境之后,我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细节只是为了让我更加清晰的明白自己的感情,以便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
“我们……”
“成蹊,如果那个梦境曾真实发生过,那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当我们走向明天,却并不能把昨日遗忘,那些郁郁葱葱的日子有过青涩也有过芬芳,更有的是相遇、相识、相知,都是记忆里瑰丽的宝藏。
他们该做的,不是遗忘,而是坦然接受。
打开尘封的门窗,让阳光雨露洒遍每个角落,有时阴、有时晴,眼中映着一片太阳雨,可以稀释忧愁,深色能够覆盖浅色。
因为……
记忆是飘不落的日子,且永远不会发黄。
即便相聚的时候总是很短,期待的时候总是很长,但他们可以在岁月的溪水边拾起闪亮的诗行,望一望天上闪烁的繁星,那里有他们彼此寻觅的目光。
“可我……迟了那么久……”久到,让她等的近乎绝望。
微微摇头,秋书语捧着他的脸,清亮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荻金森曾说,等一万年也不算长,只要最终有爱作为补偿。”
所以,她并不介意。
温凉的手覆住她的,在梦与现实的边缘,清华如辉,握她的手如握晚风。
人生总会有那么一个目标,让人雀跃欣喜,就像飞向火光的灰蛾,甘愿做烈焰的俘虏。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谁能说得清什么是甜、什么是苦,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反顾。
要赢就赢到幸福,要爱就爱个彻底。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总觉得过早恋爱或过迟恋爱都不太好,太早恋爱会因为不懂得爱而糟蹋了爱,太迟恋爱又有可能会影响爱的纯洁度。”而如果爱上了,就不要轻易放过机会。
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