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拉杜似乎并没有因晨间攻势受挫而恼怒,他再一次策马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城墙前熊熊燃烧的四座攻城塔。
搭好的攻城桥梁很快被我们切断,从城墙上去除,我可不想把攻城塔上的火引到城墙上来。
燃烧着的碎木块呼啸着落到城墙前的平原上,这儿本来不是平原,所有可见的树木都被我的士兵,或者彭拉杜的恶魔砍伐了个干净,因而变成了一片双方交战的平原。
大量的恶魔尸体倒在这片平原上,还有一些残破的肢体四散洒落开来,幸运的是,现在是冬天,帕力克又处在世界的北方,寒冬能有效地封存住这些尸体,让它们不至于在很短的时间里腐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我的优势之一,那些可怖的腐烂战士,我可不觉得他们会害怕尸体腐烂带来的瘟疫或是其他疾病。
在新的一波攻击失败,损失了不少屈辛达战士之后,彭拉杜似乎并不急着继续进攻,他让大批的士兵从迷雾中走出,但又不让它们立刻朝城墙发动攻势,而是在平原的远端,森林的入口处建立起了一个简陋的邪恶营地。
那营地,是我这一生见过最邪恶的存在,漆黑色的高耸尖刺到处都是,时不时有角魔被抛到这些尖刺上,嚎叫着迎接被刺穿的命运。
他们邪恶而腐臭的红色血液顺着尖刺流下,大批大批的各种恶魔围绕在尖刺下,呼啸着,狂吼着,享受着来自角魔的血液。
刺鼻的血腥味很快顺着寒风飘到了城墙上方,我皱起眉头,挥手唤出一小阵的风,吹散逼近的恶臭气息。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年轻的骑士,我想你为自己赢得了报上姓名的权利,”彭拉杜很快又骑着马来到了城墙底下,他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向我,神情无比严肃,“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乃兰斯洛特,你这腐化的恶魔,”我不甘示弱,同样拔出断钢指着他,“我迟早会砍下你那颗腐烂的脑袋,净化你那邪恶的身躯。”
“哦,真是令人精神奋发的宣言,”彭拉杜把长剑收回鞘中,感慨而兴奋地说道,“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兰斯洛特,我很快就会发动新的一波攻势,而这次?我是认真的。”
“尽管来吧。”我笑了起来,同样把断钢收入鞘中,“我能守住这道城墙,直到我们老死!”
“啊,很坚定的信念,”彭拉杜点了点头,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了我几眼,“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年轻的兰斯洛特。”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骑着那匹腐烂的战马飞快地离开了交战的平原,恐怕下一波攻击很快就要到来了,从彭拉杜的语气来看,这一次攻击他会投入手上所有的力量。
老实说,对于守住这道城墙,我没有任何把握,屈辛达战士已经够强了,子弹都没办法在瞬间击杀他们,但从彭拉杜的语气来看,屈辛达人也只不过比角魔的地位高上那么一点点。
那么被他视作精锐的腐烂战士,还有那些腐烂的血肉巨人,它们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强?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大敌当前,胡思乱想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我磕了磕自己的头盔,把这些悲观的想法统统赶出我的脑海。
我举起一杆骑枪,上面的巴伦利亚旗帜迎风飘扬,旗帜的左上角是我的家徽——约瑟夫和熙德爵士帮我设计的,红色的基底,一把金色的鲁特琴和一把同样颜色的长剑交织,最上方是一圈漂亮的鸢尾花。
“准备战斗!战士们!”我紧握着长枪,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在阳光下飘扬的旗帜,“援军就在路上,我们也许会死,但绝不是今天,为了巴伦利亚!”
“为了巴伦利亚!”士兵们高呼着进入属于自己的岗位,一桶又一桶的冷水被浇在加农炮的炮管上,帮助它们更快的冷却。
所有士兵都在军官的指挥下躲进了自己的防御阵地,他们神色沉着,大部分正有说有笑地替冲锋枪的弹匣压着子弹。
听过不止一次的,苍凉的进攻号角,在彭拉杜离开城墙没多久后就响了起来,和我想的一样,他不再留手,整个死亡阴影军团的恶魔如同潮水一般朝我们涌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大波的红色波浪,大批大批的角魔举着云梯朝城墙发起了冲锋,它们是彭拉杜的先头部队,也是他用来消耗我们弹药的主要手段。
“开炮!”我用力地挥动手中的战旗,加农炮很快再次怒吼着开火,炮弹在平原上犁出一道道红色的痕迹,紧接着袭向它们的就是暴风雨般的严密弹幕。
大批大批的角魔身中数枪,毫无声息地栽倒在地上,我数不清有多少角魔死在了这波攻势里,我只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继续射击,优先关照那些扛着云梯的,别让它们把梯子架上来!”
士兵们很快在军官的指挥下调整了火力的分布,那些扛着云梯的角魔受到了重点照顾,一只又一只的角魔身上冒起血花,在失去了太多的角魔之后,一切就如同昨天的事情重现,剩下的角魔没办法继续扛着沉重的云梯前进,原本被它们运来攻击城墙的武器转而变成了夺走它们生命的武器。
大批大批的角魔被云梯压成肉泥,如果是昨天,剩下的角魔显然该在彭拉杜的指挥下撤退了。
但今天不是,彭拉杜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攻陷我的城墙,所以这些角魔依旧悍不畏死地朝城墙冲来,一部分的角魔从它们的大部队中分开,替代它们死去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