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于勒克莱尔的这个营小心翼翼地几乎成为一片废墟的商业区之中穿行,士兵们按照拉纳的配置分成了一个个的十人小队,每支小队都由三名近身战斗人员、三名远程战斗人员,两名医护兵、一名斥候和一名小队长组成。
这种由拉纳提出的部队构成很快推行到了斯特兰的每一支军队中,也铸就了他斯特兰第一军官的名号。
“看看这地方,”勒克莱尔站在我的身旁,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愤慨之色,“这儿曾经是整个斯特兰最热闹、繁华的地区,无数的巨贾来往其间,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奇货物在此相聚,走在这儿的大街上,你总是能听到人们的欢声笑语,还有络绎不绝的叫卖声。”
“看看现在的商业区吧,”他愤怒地捏紧了拳头,“鲜血和尸体是最为常见的景象,还有被焚毁的教堂,被吊死的僧侣,被随意杀害,抛尸路边的商人,那些审判庭的家伙就像一群野蛮人,他们,还有反对派的所作所为让这颗全大陆的明珠不再耀眼。”
听了他的话,我为之默然,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钝刀,在不停地折磨着我的内心,斯特兰变成今天的这副模样,我难辞其咎。
“不用在意,萨伦先生,”我脸上的变化大概很明显,以至于一下就被我身边的勒克莱尔捕捉到了,“这并不是你的错,”他豁达地笑了笑,“没有人会想到事情演变成今天的模样。”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的话并没能让我好受多少,审判庭的兽行并不能掩盖掉我的过错,我,也理应为这悲惨的事件承担一份责任。
部队在继续前进,如果你在这儿,如果你能亲眼看看,你就能知道勒克莱尔所言非虚:街道两旁是还在燃烧着的,或是已经完成了这一进程的崩塌废墟,我能看见那些被烧的漆黑的,已然开裂梁木上所沾染着的暗红色的鲜血。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在房屋烧毁之后,那些侥幸逃得一命的可怜人并没能活下来,他们被反对派或是审判庭的人所抓获,然后处死在了这附近。
这并非我随意推理得出的结论,在我们行进的路上,路边时不时就会出现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我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身边的勒克莱尔,从我们发现第一具尸体开始,他的身体就在不停地颤抖,我们每深入一点,每多发现一具尸体,他就颤抖的更加厉害。
“这群野兽!这群该死的野兽!”
终于,在一支小队又从一处崩塌的废墟中拖出三具焦黑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如同儿童般小巧之后,勒克莱尔再也忍耐不住,他拔出腰间的军官长剑,愤怒地连续刺击起他面前的空气来。
“冷静点,勒克莱尔,冷静点!”我第一时间抱住了有些趋于狂暴的勒克莱尔,但他仍旧在我的怀中胡乱地挣扎,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毫无章法地挥舞了起来。
“卫兵,为什么只是看着!卸下你们长官的佩剑!”
我看向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两名贴身护卫,厉声朝他们喝道,好在这让他们恢复了神志,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朝勒克莱尔扑了过来。
“得罪了,勒克莱尔营长!”
其中一名护卫一边说,一边控制住了勒克莱尔的双臂,另一位护卫则乘机卸下了他的佩剑。
“该死的!你们这是抗命!把我的佩剑还给我!”
失去武器的勒克莱尔暴躁地大吼了起来,眼见两名护卫不为所动,他变得更加生气,手开始朝腰部伸出,“以九圣灵的名义起誓,如果你们再不把佩剑还给我,我就立刻击毙你们!”
“够了!”我把他松开,用力地一巴掌抽到他的脸上,他的这副模样实在让我心里来火,本来就因为这惨状而心里不舒服的我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勒克莱尔被我抽的旋转了一圈,然后目光涣散地倒在了地上。
“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勒克莱尔!”
我蹲下去看着他,“你还像是一名斯特兰的军官吗!?拉纳看重的就是你这种废物!?”
“你知道什么!?”勒克莱尔反朝我吼道,“你就是个外来的猎人,你知道什么!?我的父亲就是一名商人,或者说曾经是,因为他死在了第一波的动乱中!”
“白痴,”我又给了他一巴掌,“愤怒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必须时刻记住,你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如果连你都表现得像一头毫无理智的发狂公牛,那你的士兵又会受到怎么样的影响!?”
每骂他一句,我心里对审判庭的愤怒就大上一分,这群不知所谓的疯子,他们居然为了抓到我,不惜冒着引发战争的风险在卡波菲斯,在斯特兰的首都袭击我!
而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当时的自卫和逃亡损害了帝国皇帝的尊严!这群该死的混蛋,他们难道不知道什么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问题吗!?尤其是种种证据都表明施特拉德正在谋划一次对这个世界的入侵的时候!
再想到审判庭最初成立时的目标,哈!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种讽刺。
想到这,我低头看向瘫倒在地的勒克莱尔,他的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也挂起了一丝血迹,看起来被我那一巴掌打的不轻。
他的两名护卫慌忙上前,把他们的长官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现在清醒一点了吗?”我走到衣衫不整的勒克莱尔面前,低声问道,“你的士兵可都在看着呢。”
“是,”勒克莱尔有些羞愧地看了我一眼,“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