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在等什么,等我请你喝杯酒?抱歉啊,这里不是我地盘,可还真是一滴酒都找不到呢。”
“纵有酒,我也消受不起了!”
银锏下落,骨折之声响起时,杨念如双眼也已定在了马群中的阿巴泰身上。
另一边,求饶无果的洪云波也被沈杨一拳打碎了胸骨,自此便再没有了声息。
和刘玉俊比,洪云波终是做不到坚决,初时如是,现在亦如是。
若他未再刘玉俊杀得兴起时插手,现在又是怎么个模样若他也和刘玉俊一样的坚持着自己所做一切的重要性,现又会怎样
不知道,因已做过的东西,便是再无机会去说如果。且现在沈杨还需面对今天真正的对手,所以他也再无时间精力去想这么多。
此刻,虽是没有吩咐,四人却是分立四方的将所余十数贫民围在当中。和方才的围困不同,此时他们背对着百姓,就好像自己身后是一堵墙一样的再不能后退半步。是的,他们再不能后退半步,哪怕死,也不能再后退半步。这是那些百姓唯一的希望,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让这天下再次相信世间尚有可为他们荡不平的希望。
他们身在江湖,身负天下罕见的兵刃功夫;
他们是这江湖的大侠,身为大侠,便该做些大侠该做的事情,不然可是,要被别人耻笑的。
他们不想也不能听到这样的耻笑。
和方才不同,虽也是些江湖人,可面前这四人给他们的感觉,却和刚才十数人不同。在那十数人的圈中,除了怀疑和战栗,他们便是再没有什么。可在只此四人围成的圈中,他们却是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哪怕周遭都是血腥和强敌,哪怕他刚被别人欺骗过。但这四人并未说些什么,他们只站着,也像堵墙一样地站着。
“或许还能活!”
有人这样想,不只刘玉俊,天下这么多的人,又有谁会想死呢。
“可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那可都是他们亲人啊,都是些昨天还坐在一块纳凉吹牛的亲人,今天呢?没了,什么都没了。想爱的人没了,想赡养的人也没了。既是都没了,那又还活着干嘛?所以有人偷偷拾起了别人掉落在地的刀剑兵刃,双手紧握地站在杨念如他们身后。
静,只剩马打喷嚏或蹬土的静。杨念如和阿巴泰两人对视良久,杨念如不曾回避,阿巴泰自也没有回避的道理。所以他们相互看着,直看到太阳偏西,眼看就要暗下来。最终还是阿巴泰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你可莫要搞错了,现处劣势的到底是谁。”
“是谁?”杨念如明知故问。
“也行!”阿巴泰晃了晃自己马鞭。“刚听那刘什么说,”到死,阿巴泰也还是没有记住刘玉俊的名字。或是记住了,但却不屑说。“你叫杨念如”
“那个义重金银锏的杨念如?”
“看来你确实是听过。”
“那谁是沈杨,好管闲事的那个沈杨?”
沈杨缓缓迈步地走到杨念如身边。
“可真没想到我沈杨的名声竟是都能传进异族的耳中,实是幸甚,幸甚幸甚。”抱拳,朝着阿巴泰道,“不知阁下叫我,有何赐教?”
阿巴泰皱眉,双眼滴溜溜在两人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们中原大人物,都是些身长八尺,强壮无比的勇士,现在看来,实也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嘛。不,还是有两样的,你们好像要比他们更傻些,不然又怎会冲到我面前来,难道不知我也正在找你们”杨念如问。
“常听人说起你们的本事,所以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来试试。”
“阁下又想如何去试呢?”
“当然是面对面的试咯,用我们最强的东西,来对你们最强的东西。”新首发 .x81z.x81zw.
“不知阁下口中最强的东西,指的都是些什么?”
“自然就是你们和我大金国的骑兵了。”
“若是这样的话,”杨念如歉声道,“抱歉,恐是要让阁下失望了。”
“你们莫不是怕了?”
“不!”杨念如摇头。“之所以会说抱歉,只因我们并非中原最强的那个。”
“不是?”阿巴泰皱起了眉。“那你倒说说,你们中原最强的是什么?”
“中原有墙,一堵掩面万里的墙,不知阁下可有听说过”
杨念如点头。
“若论防御最强,则无疑是我大明朝的万里长城。自秦以来,万里长城抵御了数之不尽的外敌,其中也不乏有像阁下口中最强一样的骑兵。可它依然巍立,不曾因那许多战火而倾倒,所以若论强,则是无物可强过它。”
阿巴泰一滞,忽又道:“可我们并非比防御,我们比的是攻击。”
“哪怕是攻击,也非我等最强,甚或者说,我们都算不上强。”
“那是什么最强呢?”
“我大明朝有数万万的子民,他们若是汇一块,则有移山填海之能,所以若说最强,因也是他们。在他们面前,杨念如等实是算不上什么。”
“可你也看到了,”马鞭指向那些躺倒在地的尸体。“就你口中的最强,现在却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躺倒在地。”
“阁下错了,他们实也不过其中一部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且我敢保证,若是杨念如死后,他们定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被阁下杀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为什么要在你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