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哭丧着脸,这才道:“昨儿洛亲王府送帖子的人在咱们宋府门口死了,当时手里还捏着洛亲王写给主子的请帖,后来仵作验了尸,是中毒死的。”
原本宋悠经过昨天半晚上的折腾,是一身轻松愉悦的出了熙园的大门,现在听剑雨说完,却张嘴打了个哈欠:“他倒地上丧命之前,咱们家的人近过身吗?”
剑雨见宋悠脸上轻松,声音慵懒还打了个哈欠,不明所以:“没有人,但是老爷说,这下说不定你得进宗正寺待几天,毕竟那请帖上写着主子的大名,怎么也得被审审,因为外面都传言您和洛亲王掰了,您杀了洛亲王的侍卫!”
宋悠从腰间摸出来一锭银子:“你回去和我父亲说,我和他打个赌,这次顶多在宫里待几天,要是不对,那我就在一年之内让他和母亲抱上孙子!”
剑雨拿着银锭子,十分为难的看着宋悠:“不是……这话,小的哪敢和老爷说去呀?”
宋悠笑了一下,翻身上马:“你就去说吧,我去上朝了,实在不行,我到祥和殿门口直接和父亲说。诶,对了,你快回去催着点,让那些奴才们赶紧搬过来,要是我下了朝看见这边还没人在忙,唯你是问!”
剑雨愣了一下,扬声和远去的宋悠道:“不是,这个重点不在这儿!”
宋悠听见,脸上带着笑容,加紧了马肚,鞭子轻轻一挥,早没影了。
而现在熙园中的安妘感觉身上热的厉害,也渐渐醒了,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严严实实的捂着自己。
安妘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摇头:“快要过夏天了,宋悠脑子轴吧,给我捂这么严实。”
用手蹭了蹭脸,安妘从床榻上下来,自己穿好了衣裳,眼光落在了凌乱的床榻上,看到了皱皱巴巴的褥子,面上有些红,手轻轻放在脖子上,眼睛也轻轻转了转:“倒也不是很吃亏。”
自己觉得有些荡漾了之后,安妘又用手搓了搓脖子,看着被凌乱丢在地上的簪子和珠花,手指搅着长发眉梢轻佻,来古代这么长时间,没有铜镜和别人帮忙,她好像连梳头都费尽。
宋悠说什么来着?
下朝后带着她出去?
恐怕,有些难以实现。
安妘想了想,从枕边拿起了缀着流苏的粉色发带,将自己的长发束了起来,还是在丫鬟和管事婆们来之前先把熙园转一遍瞧瞧罢。
人一出门,清晨的风从湖面上被吹过来,人也清醒了不少,思绪也不再那么迟钝。
昨儿宋悠带着自己过来,说看看园子,之后转到这间院子里来,就发生了那些事,宋悠别不是特意带着她到这儿来圆房的吧?
正在安妘边思索边转园子之际,眼光扫去,看到了一处土丘,土丘上面种着一片梨树,要是四月份来这儿,还能有梨花呢,但下面的植被就是观赏性的绿草。
安妘摸了摸下巴,这一片地,终点蛋黄花、玫瑰花什么的,到应该不错。
默默记在心里后,安妘又跳了一下,循着蜿蜒的道路继续向前走去,巡视这一片归自己管的底盘,从带着探究到仰头挺胸的沾沾自喜,安妘忽然又找到了当主管的乐趣。
不过现在,应该比当主管费心一些。
饶了大半圈儿东边的园子,安妘发现有的园子和亭子还没挂上匾额,除了正中心有一片湖水,东西两侧也有湖水流动,最后在园子最后又汇聚成了一片小湖,这湖中间只有一幢亭子,上面写着“别有洞天”。
安妘点头笑道:“在这儿种上点睡莲不错。”
说罢,人又往西走去,要从西面的道上返回主院。
安妘正往前走着,不觉时辰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眼见迎面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远远看见自己时,又提着裙子跑快了些,却在快到安妘跟前时脚一崴,趴在了地上。
看着对方有些惨,安妘眉梢一动,摇头走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
那小丫头先道了谢,又认了罪,声音还有些喘:“三奶奶……啊,不,太太,太太也过来了,让小丫头们找你呢。”
虽然这小丫头在称谓上说得云里雾里的,但安妘还是动了动脑子,领会了意思,颔首道:“你要是绕不过弯来叫什么,以后婆母在,你就叫我三奶奶就好了,省得你支吾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小丫头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引着安妘朝鳒鲽院走去:“熙园真是太大了,估计别处还有人正找三奶奶呢。”
越靠近鳒鲽院,离着人们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也就越近,可是和昨儿安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及至到了鳒鲽院门前,安妘才看到了坐在院中指挥着仆人们行动的周夫人。
安妘想了想自己应该怎么说宋悠昨日和自己的荒唐行径,自己理了理逻辑,觉得能说得过去的时候,才进到了院中和周夫人福身请了安。
周夫人见她进来,笑着将人拉了起来,笑语吟吟:“快,我的好孩子,快进屋里歇歇,以后啊,这大早上的可千万别出去,早上起来内里凉,仔细寒气入体伤了身子。”
说话间,周夫人已经拉着安妘的手朝昨儿宋悠和自己荒唐过的那间屋中走去。
还未进屋,安妘便感觉到了一阵别扭。
进屋之后,往内室中瞧了一眼,只见屋中已经安放了好了桌椅和矮榻,床榻边上正有心漪在收拾。
周夫人带着安妘坐了下来,也不管外面的仆人们正在多么辛苦的搬着东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