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完,吴夫人看着笑吟吟的安妘愣了一下,没有说话,面色一变。
屋中一时沉默了起来,但安妘还是要笑对吴夫人。
过了一会儿,吴夫人眼皮微抬,声音中带着笑意:“淑人莫不是在拿老身开玩笑?这样的事情官家会管?”
安妘眨了眨眼睛,依旧笑着:“官家管不管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夫人这样一告官,定然会闹得满城风雨,那个背后将方子偷走的人,不也就知道了吗?”
吴夫人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若是个平头老百姓,这样闹一闹的确有几分作用,但若是个贵人呢?”
安妘的两只手将绢子搅在了起来,十分平静:“若是个贵人,夫人一个月后在圣上过生辰时去宫门前一闹。”
吴夫人当下脸色又是一变,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睛:“老身若去宫门前闹,让人将老身抓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安妘微笑,摇头:“圣上是宽和仁爱的明君,有朝廷的达官显贵欺负吴夫人这样的平头百姓,断然不能坐视不理。”
此时,吴夫人才伸手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杯,她打开茶杯的盖子闻了一下,面庞上带着微笑,饮了一口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淑人的想法不能说不好,但,只单老身这样去闹一闹,可不一定就真的能抓到对方。”
安妘颔首笑了,没有否认吴夫人所讲:“是这样没错,故而,我也会去查这件事的,还请吴夫人放心。”
吴夫人手中拿着绢子蹭了蹭嘴角便将绢子放回了怀中,遂将桌上的团扇拿了起来,轻轻摇了两下后便站了起来:“那老身就不叨扰淑人了,淑人和老身,就静待彼此的好消息吧。”
安妘起身,碧霜连忙扶着人走过去,伴着吴夫人走到了门前:“吴夫人客气,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定要请吴夫人前来一坐。”
吴夫人转头看着安妘笑了一下:“这倒不必,等淑人和宋大人设开府宴的时候,能给老身一张请帖就很好了。”
安妘垂眸点头:“也好,吴夫人慢走。”
吴夫人亦颔首微笑,微微福身,转身便走了。
屋中玲·珑连忙上前:“太太,什么告官,可需与爷和老太太商议?”
碧霜愣了一下,刚要和玲·珑说什么,却见安妘看着玲·珑笑了一下:“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倒是可以和夫君说一下。”
她脸上虽是笑着,却看不出什么情绪,倒让玲·珑心中一凛,连忙低下了头。
紧接着,安妘又问道:“心雨回了吗?”
碧霜摇头:“还没,不过府上那边传了话来,说老太太倒很是疼太太和爷,又饶了几个堪用的过来。”
安妘愣了一瞬,眉心微蹙:“其实,倒是不用如此。”
玲·珑在一旁听着,眼中神色几经变化,轻轻咬着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妘拿着绢子扬起手,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刺眼的阳光,蹙眉道:“玲·珑,去厨房走一趟吧,今儿中午和晚上做些补血养气的来,晚上最好熬上些汤,好给夫君补一下·身子。”
玲·珑应了,想起了刚才所见,宋悠在榻上轻轻拽着安妘的衣带,一脸餍足,与往日的清隽相比,又多了几分魅惑之色,想到这些,心里突突突的跳了起来,脸竟不由红了起来,还好此时已经朝厨房走去,没在安妘跟前。
而此时的安妘已经在碧霜的搀扶下朝鳒鲽院走去,一入院中,只见白衣的青年人正坐在院中的桂树下面正等着她。
安妘见到人:“你怎么不在屋里,不是才……”
宋悠却仰头看着安妘笑了一下,起身将安妘从碧霜身边拽走,自己扶着人坐了下来:“哪里就有那么娇弱了,我刚刚又没死在你身上。”
这一句话落,安妘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以缓解心中尴尬,嗔怪的看着宋悠,低声:“还有人呢!”
宋悠满不在乎的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碧霜和在屋门前绣花的心漪:“都是丫鬟,有什么人。”
话一出,到让安妘有些愣了,宋悠虽是个心软和善的主儿,但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下人在他这里就是下人。
安妘盯着宋悠的双眼,竟忽然想到,若是自己是个丫头,宋悠会怎么待自己。
还不待安妘细细去想,宋悠已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抬手一指:“你瞧,从这边墙上的镂空看过去,湖上景色倒是更显精妙了。”
安妘瞧了一眼,透过镂空五瓣花型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湖上的石桥。
她眉梢微挑,眼中有几分惊喜神色:“确实精妙,但也不是很特别啊,犯得着你坐在这儿盯着看?身上的伤怎么办?”
本是哄安妘高兴的,见安妘并无十分惊喜,宋悠蹙眉,摸了摸下巴,起身往屋中走去:“你这个人真没趣儿。”
安妘撇嘴,欲起身跟过去,却因为小腿还肿着,不由吸了口凉气。
宋悠忙回头,手伸过安妘的膝弯,将人抄了起来往屋内走去。
碧霜和心漪具是一惊,连忙上前劝道:“爷,还是将太太放下吧,爷身上……”
宋悠眉梢微动,只道:“回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又看向宋悠,只得闪开道让宋悠抱着安妘往内室走去。
安妘抬眼看着宋悠:“哼,阴晴不定,一会儿一个样。”
宋悠将人放到了内室的矮榻上:“这么精细的景致在你这里就被这么放过去了,轻飘飘的,我要是能高兴才见了鬼。”
她眼睛转了转,抱着宋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