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出现的男子带走,安妘心中惊慌,挣扎捶打起来。
那人低声呼痛,只道:“别动!”
安妘听到熟悉的声音,手轻轻掀开那人的斗笠,看到了斗笠下隐藏的那张面容。
一时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庆幸,眼中竟有泪:“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原来这将安妘从公府掳走的,竟是宋悠。
那宋悠带着安妘一路到了京城外面的一幢竹屋前,才将安妘放了下来。
他摘下斗笠,眉心微蹙,额上有一层薄汗:“我当然得活着,不活着怎么救你脱离苦海呢。”
说完,宋悠看着她笑了起来。
安妘身上还穿着嫁衣,她自己将盖头摘下,看着他:“哈,苦海?”
宋悠点头笑道:“是啊,我瞧迎亲的人不是我五弟,万一你要是嫁给一个纨绔可怎么好呢?”
安妘撇嘴,眼睛看向一边:“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的?你又是何时回的京城?”
宋悠额上的汗不知为何越来越多了一些,唇边倒是一直噙着笑意:“我今儿刚到京城,谁知一到公府附近,听说你要嫁人的消息,却发现你嫁的不是自己心上人,便只能出手相助了。”
安妘转眼看向宋悠:“你……一到京城便去了公府附近?”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眨眼笑道:“只是,路线是那么个路线,路过而已。”
路过,也不知是哪门子的路过,公府在西,宋府在东,究竟如何路过。
说话时,只见宋悠踉跄一步,手捂肚腹,额上有汗掉落下来,安妘一惊,慌忙上前扶住了宋悠,却冷不防触及到一片湿热。
安妘慌神,缓缓抬手,竟看到手上沾满了宋悠的血。
难怪今日宋悠穿着一身黑衣,竟是想要掩藏伤口吗?
她扶着宋悠往竹屋中走去:“你受伤了?是当时为了救我父亲和大哥受的伤吗?”
宋悠低头笑了一声:“我当然是受伤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怎么还要问我呢?”
安妘没有理他,推门将他搀扶进屋中的榻上后,忙问道:“这里有药吗?”
宋悠笑着摇头:“药在我身上,我自己来吧。”
她转头看着宋悠,见他面如金纸,唇无血色,额上一直发着冷汗,不由叹气:“你伤成了这样,还是我帮你上药吧。”
他看着她,愣了一下。
安妘伸手将他的衣襟拉开:“把药拿出来。”
宋悠连忙抓住了安妘的手,摇头:“这不合适吧?”
她瞪了一眼宋悠:“不合适,那你就等死吧!”
不待宋悠拿药,安妘直接伸手从宋悠的胸前摸出一瓶药来,将宋悠的衣襟解了,露出来了他的肌肤。
微弱声响,不知何物掉在了榻上,宋悠撇头,却见原来是安妘的那枚钿花。
他面上一红,伸手将钿花藏了起来,没有让安妘瞧见。
宋悠的肌肉紧实,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到底是常年练武的人,腹部上包扎的白布已经被血浸透,现在还有血流出,想来,是刚才带着安妘从公府门口离开时,扯到了伤口。
安妘没有将他身上的白布解开,转头看了一眼四周,想着就算撕了内裙给他缠伤口,也是不太干净,要么开水,要么用酒,得消个毒。
可现在的宋悠,怎么等得起开水呢?
她抬眼:“你这里有酒吗?”
宋悠蹙眉:“啊?你要喝酒?”
安妘哭笑不得:“有没有啊?”
宋悠颔首,指了一下对面的暖阁:“那里有酒。”
安妘起身去对面屋中抱着酒和碗走了过来,打开酒坛将酒倒入碗中,从内裙上撕了两条布下来,用其中一条蘸满了酒,便要给宋悠去擦伤口。
宋悠瞧着她的动作,只觉眼前一黑,连忙握住了安妘的手:“不行!直接上药吧,上酒会疼死的。”
她犹豫片刻,只见宋悠伤患处有血在留,想了想,便依了宋悠。
将血擦得差不多后,安妘便将药瓶中的药粉倒在了宋悠的伤患处,给他包上了伤口。
一个过程下来,宋悠并未喊过一声,身上却是出了很多的汗。
然而,宋悠本不宜动用真气,之前却因为带走安妘运功,现在体内真气紊乱,一口腥甜涌出口中。
安妘连忙用绢子擦了他嘴边的血:“你……你这是……”
他靠在榻边,看着安妘笑了笑,有些虚弱:“给我口酒喝吧。”
她当然不会给他酒喝,只叹道:“既然有这么重的伤,何苦来还要去公府那里将我带走,你直接回家不好吗?京城里传你死了,你父母不知道得多伤心。”
宋悠眼露迷茫,随即又点头笑道:“想来,我也确实是死了一遭。”
安妘没有再说话,只将头上沉重的凤冠摘了下来,松了松肩膀。
他看着她这一身繁复华丽的嫁衣,眼神黯了下来:“你……不是嫁我五弟,你是嫁给谁呢?”
安妘被他这样一问,不由愣了一下,看着他的双眼。
宋悠那双眼睛似乎是无力全部挣开了一样,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安妘坐到了榻边,将宋悠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他握住了她的手,眼中焦急:“究竟是谁?”
安妘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一个死人!”
宋悠喘了口气:“死人?”
她欲将手抽出来,却不料宋悠握得那样紧。
安妘抿唇:“对啊,太后娘娘赐婚时,他还没有死,可赐完婚,他便忽然死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