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苏婧语收到了桃李宴的请帖,苏沛泽便细细地同她讲了京中各势力间的关系。有了备课,明日的活动自也不会很困难。
她没有忘记今日三人驰马扰民之事,韩淇墨这人……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第二日很快到了,午后的阳光很温暖。
这是她第一次来京中参加这样的宴会,说实在的,感觉有些无聊。 苏婧语扫了眼手中的请帖,道:“飞燕,让黄兴海同韩淇墨起点冲突,然后……”她笑的极其狡诈,吩咐了几句。工部尚书之子和韩淇墨最不对付,想必今日的宴会会非常有趣。
闭眼靠在车壁上,也不知怎的,记忆蓦地回到了多年以前。
初初来这世界,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天气很好。
昌和二十五年七月初七,乾元帝在位。这一天,她出生。
黎明,一声女婴的啼哭在屋内响起,屋里屋外忙成了一团,她睁开眼睛,混沌的世界,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丝光明,耳边传来几道陌生的声音,视力模糊地让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她惊慌失措的发现,自己竟成了一个婴儿。
昌和二十六年,新年的第一天,朝中命妇向太后皇后请安。娘亲抱着五个多月的她去了宫内,她记得,那一天,阳光极其明媚,日光温腾腾的,格外舒服,她穿的很厚,几乎裹成了一个团儿。
朱红色的宫门前站了两排面容严肃的侍卫,进入宫内,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屋台楼阁莫不辉煌,参天古木拔地而起,回廊水榭无不精巧,大气与恢弘,庄严与华美集为一体,古香古色,这个世界的皇宫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入了太后的慈安殿,只见殿内聚满了人,珠翠罗绮,云鬓香雾,她看见了很多人。她素来是个乖孩子,所以母亲将她也带来了。
张望周围,漫长的请安让她觉得无趣。人人口中说的都是讨好太后的话,宫殿内布满了朱红色的饰物,雕梁画栋,大殿两侧安放着两个神兽香炉,云雾袅袅,她盯着不断冒出的香烟出神。
一会儿,过来了一群男孩儿,她立刻好奇地调转了视线。
打头的人一身杏黄,器宇轩昂,神采奕奕,身后跟着几个年龄偏小的男孩儿。她从他们的装扮上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最年长的是太子,丰神俊朗,在众男孩儿中,最为沉稳。
他身后跟着几个年龄更小的,有的十一二岁,有的七八岁,最小的四岁,他们规规矩矩的向首座的太后皇后行礼问安。
她乌溜溜的大眼,兴致昂扬地看着屋内的这几个男孩儿。
“这个小娃娃是弟弟还是妹妹?”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纳闷儿的看向那个声源,殿内也有其他婴儿,却不知他为何关注到了她?
耳边传来娘亲恭谨地回答:“九皇子抬爱,这是臣妇的女儿。”从母亲的应答中,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最小的皇子,皇帝和德妃的儿子。
他一听是小妹妹,脸一垮,看得苏婧语不悦了。不过,他还是跑了过来,身后嬷嬷赶紧护在他身边。他看了眼身后的嬷嬷,嬷嬷会意的将他抱了起来。
苏婧语一瞧,是个奶娃娃,不由得转过头去不理会他。他乌黑的眼仁儿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苏婧语不由得再次瞧向他,做了一个自以为可怖的表情,却不料,他道:“妹妹为什么流口水?是不是饿了?”唔,口水总是不受控的往下流,而他竟敢取笑她,于是她更加厌恶他了。
“回皇子殿下的话,小孩儿大抵这样。”娘亲爱怜的为她拭了拭口水。他还在问东问西的,最后她厌烦了,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心想,这样应该会吓着他吧?她小手伸向了他,男孩儿一愣,正要抓住她的手,娘亲,却将她的手拉了回来,解释道:“这孩子太顽皮,怕抓了小皇子。”
苏婧语又将手伸了过去,笑的很灿烂,他也是一笑,抓住了她的小肉手,这时,她突然翻了白眼,黑色的眼仁都不见了,面部僵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要知道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她练了很久。
“啊!妹妹怎么了!”他惊呼,身子一颤,看她动也不动,顿时缩在嬷嬷的怀中开始大哭,他被吓着了。他差点问妹妹是不是死了,但是他不敢这般问,他只是摸了摸她的手而已……
娘亲面色大变,“婧语,婧语!”离得近的人聚拢了过来,德妃也是脸色一变赶忙走了过来,“快请太医!”她沉稳的道。那个男孩儿吓得大哭了起来,周围乱成了一团,嬷嬷将他抱了起来轻哄。
她忽然有些害怕,似乎动静闹得太大了。她立刻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
周围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太医还是诊了脉,只道无碍。那个男孩儿一听没事儿了,他从嬷嬷的身上挣扎下来,又凑了过来,他被泪水浸过的双眼乌黑发亮,像黑曜石一般纯明净澈。“妹妹没事了?”他抬头问道。
娘亲连忙说是。
苏婧语看着他还有几分怯意的模样乐的手舞足蹈,发出欢实悦耳的童音。然后又翻了翻白眼球,虎那个奶娃娃。他“呀”叫了一声,苏婧语又吱吱呀呀的笑了起来,她在嘲笑他呢。
娘亲气的打她的小屁股道:“这坏丫头,竟这样唬人!”然后连忙向太后皇后等人道歉。
她在娘亲怀里笑的更为得意了,“皇祖母,我喜欢这个妹妹。”他清亮的童音在殿内响起,跑向太后摇着她的衣袖撒娇。
苏婧语脸立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