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雪发起了高烧,一连数日,噩梦不断。溯雪公主派来的人自然不能小觑,很快将苏张氏身上的药力解了,恶梦倒是没了,只是听闻苏婧雪半夜被辱之事,恨得眼睛血红,只消的杀了苏婧语才甘心。
五天转瞬即逝,老夫人的生辰到了,府内喜气洋洋,热闹无比,寿堂正中央挂着巨幅的寿字,一切准备就绪。
两天前苏婧语收到了外祖父外祖母寄来的信,他们来信中嘱咐她多留心这家子人,允诺不日会来京中一趟。
要说来这京城最为乐呵的一件事,莫过于思雨的未婚夫婿了。
这鲁国公倒是个有趣的,给儿子定了个娃娃亲,自个儿多年前的好友,在邺城当将军,好巧不巧恰是思雨。思雨那炮仗脾气,嘴里出了七爷再无其余的人。现在住在了国公府里,是个闹腾的主儿,高傲,挑剔,飞扬跋扈,她整个一个小罗刹,差点把韩淇墨气的生生吐出几口血来不可。
鲁国公夫人为这头疼不已,鲁国公却是整天乐呵。
韩淇墨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打趣,尤其是明王苏沛泽几人了。
再有就是,这丫头是个大胆的,穿了男装去妓院和韩淇墨抢姑娘,还自称韩淇墨表弟,好吧,她玩儿起来比韩淇墨还在行,只把苏沛泽几人看得瞪眼,另外人家花楼的姑娘直接琵琶别抱了。
韩淇墨气的额角的青筋直跳,脸黑的如暴雨前的阴云。
杨思雨住在了国公府,所以倒省了苏婧语担心她的安慰。
因过寿宴,苏张氏作为侯府主母,被释放出来,定远侯不假辞色,苏张氏自然之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一切按兵不动,将老夫人的寿宴打理地井井有条。
来来往往的人,各自忙着手中的事,耳边涌进喧阗声,聒噪的紧。
推开一扇窗,今日的天,湛蓝湛蓝的,天际有几丝云彩丝儿,细长细长的。
苏沛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让他查的那个心口带血色梅印的人却是依旧了无踪影。
三日前,绿衣扶风被苏婧芸下了狠手,本以为这件事怎么也会盘扯到她头上被人裹了席子扔到了后山。红裳和扶柳吓得胆战心惊,本来此事怎么着也会攀扯到她身上,不过她自有手段整治她。直接将证据交到了定远侯手里。
定远侯大怒下,给了苏婧芸一耳光,这对她来说也算是重的了,但是苏沛泽却是冷笑不已。他这位爹啊,真真是他们兄妹的后爹。
不过有件事令她颇为不解,飞燕去查二人的尸首时,发现两具尸体被人搬走了。至于是何人,至今未查出,隐隐觉得此事只怕不简单,故而,她命飞燕等人加强警戒。
与前院相比,这里过分的安静。看到新抽的枝条,她眉黛微拧。苏婧语向红裳等人嘱咐了几句,打算出门。
“小姐,老夫人寿宴,若是待会儿子传小姐小姐又不在,老夫人只怕又得动怒。”扶风眉心一拢。
苏婧语摆摆手,她才不管,那个老妖婆怕是巴不得呢。
马车在巷口等候,车内备好了衣服,她极快的换完,扯去脸上的面纱,贴了层人皮面具,道:“走吧。”
窗外人声鼎沸,苏婧语掀开一角,扫了眼飞驰而过的楼宇,无趣的放下帘子,翻看着手中的医书。
两刻钟不到,蝶影道:“主子,济世堂到了。”
苏婧语下车,看了眼鎏金的行楷,嘴角含笑。
手中的扇子“哗”的打开,蝶影嘴角一抽,道:“主子,这是药铺不是妓院啦。”
苏婧语轻咳了一声,敲了她一记。
药铺干净,宽敞,坐堂的大夫并不是月影,药铺门口的人排的长长的。看来这里经营的不错。
蝶影拦住一学徒,问道:“请问薄野大夫在吗?”
学徒皱眉,“我们薄野大夫不轻易看诊,两位若是没什么病还是请回吧。”他神色不悦的扫了眼面前光鲜亮丽的二人。
蝶影面色清冷,抓起小学徒的前襟,不满的道:“黄口小儿,我们家公子可是慕名而来!带我们去找薄野大夫!”
“你!好生无礼!大家来看呐,有人要仗势欺人了!放手!”那小子扯着钳制他的手。
苏婧语不愿事情闹大了,敲了敲蝶影的手,蝶影瞪了眼那小子,恨恨的松了手。
坐堂大夫脸上不悦,拱手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薄野先生多有不便,不若让在下为您诊治?”
苏婧语挑眉一笑,道:“在下孙行者。”
坐堂大夫眼睛豁亮,碍于那便看热闹的人,他立刻收敛情绪,道:“不知公子家住何处?”
“不过是乡野之地,一座无甚名气的山罢了。”
“公子谦虚了,看公子这气度也非凡人,只是薄野大夫定下了这样的规定,一天只为三人看诊,公子今日错过了,不若等明日吧。”坐堂大夫面色和善。
蝶影不耐烦的上前要同他理论,苏婧语拿扇子打在她肩头,看向坐堂大夫,淡笑:“想必这位薄野大夫医术十分精湛,罢了,既是规定我也不好违背,在下叨扰了。”
坐堂大夫一拱手,歉然道:“万望公子见谅。”
对面的酒风诗社流淌出袅袅的乐声。听曲的人百无聊赖的饮酒,枯燥的他,无聊的打量着诗社的布局,走到窗边,街上熙熙攘攘,平白的让他觉得烦躁。
正转身之际,眼神无意间瞄到一个身影,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儿,但随即黯然下来。
可是眼睛怎么也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