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浅的笑意,落在他眼底,她举手投足的风华,令他眸中浮上赞赏,他沉稳的声音在大殿响起,顺平侯,永定侯等人皆落马,至于端王,静北王,皇帝宣旨命人速招二人京中见驾。
此事事关藩王,除了派人去趟番地,还要宣召这二人进京才可。
皇帝的打算是显而易见的,这二人是逃不掉的。
一老臣道:“从來女子不得干政,你二人身为女子,如此不知不安于室,违背圣祖遗训,实乃家国之大害!”
杨思雨眉毛倒竖,张口要反驳,苏婧语轻轻一笑,对皇帝道:“‘女子不得干政’这是圣祖的遗命,我们又如何不知,只是邺城情势不同于京中,所谓因地制宜。”
那老臣冷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苏婧语淡漠道:“西北族类混杂,临边的异国众多,而邺城乞儿弃儿甚多,他们大多是我们汉人同戎狄的后人,因为血统不纯,常年受众人的欺辱,日后一旦被外族有心利用,必然成为大患,当初臣建娘子军不止是为了给她们一条生路,同时也是为了日后的治安,他们既然生在我大赵,长在我大赵,那便是我大赵的子民,皇恩浩荡,泽被苍生,他们难道不该受到皇上的恩泽吗?这些年來,他们守西北,三年前更是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三万精兵中,他们冲在最前面,敢问谢御史,就因为他们身上有异族的血统便能抹杀这些功绩吗?不止邺城,东边有高丽,南边蜀地有苗人,漠北各省有匈奴,这些地方都有异族将领与子民,若是您老这番话传了出去,也不怕寒了众将士的心!还是你根本心存不轨,有心煽动内乱,扰乱朝纲!”
“你!你!”年纪一大把的谢御史立刻向皇帝哭号道:“皇上,老臣入朝数十载,兢兢业业,一心为国,忠心不二,此女子如此污蔑老臣,请皇上裁断,还老臣一个清白!”
苏婧语好想笑,这老家伙。
杨思雨细哼,嘀咕地让众人都听到了,“一大把年纪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又不是皇上的孩儿,还撒起娇來了不成。”
“你!你!”谢御史指着杨思雨话都说不全,思雨冲他可劲儿地吐舌头,谢御史两眼一翻,气昏过去了。
杨思雨舌头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御史,缓慢地收回舌头,摸摸鼻子,好无辜啊,“晕过去了?我可什么都沒说……”
萧天城含笑,韩淇墨几欲抚额,鲁国公则与有荣焉,这个儿媳,很和他心意啊。
退朝后,苏婧语留下了。
御书房内,二人对视着,她淡漠,他探究。
终于,他缓缓启唇,“你很大胆。”
苏婧语沒有说话,视线落到他案上的镇纸上,垂下了眸子。
“既然你熟知西北各处,那朕便命你守住西北,你可有异议?!”他不容拒绝的沉然之声传來,锐利的眸子细细密密地打在她身上。
“臣遵旨。”苏婧语道。
沉默再次袭來,他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轻飘飘的赞道:“你这一身戎装,倒也不失将军风范。”
苏婧语勾唇,“皇上过奖了。”
他也勾唇,“你倒是不谦虚。”
“表哥既然能夸得出口,妹妹自然领受得起。”
“你叫朕什么?”他眼中似有波动。
她眸子里有几分清淡的笑,“战神狼王是圣祖第七个儿子,我们刘家本就是君家的一支,这声表哥如何叫不得?难道皇上是嫌恶臣?”
他凤眸眯了眯,唇边忽的绽开一抹笑,她当真算计的好,他是怕她走后他为难她的兄长或者定远侯府和九弟,所以才在这里套交情吧。
“那倒是朕的荣幸了?”他露出一抹霸道果决的笑容來。
苏婧语笑笑,“臣可不敢当。”
她明媚的笑容幌进他眼底,让他眸子微微一滞,也就那么一瞬,他便恢复了常然,“既然自称刘家,那该叫朕一声堂兄才是!”
苏婧语挑眉,“那可叫不得,叫了堂兄,那我和君昊旸岂不是**了?”
“你!”他脸上升起薄怒,“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