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先是被五花大绑勒得喘不过气,后又被毫不温柔的一把推进了房间,不用看他都知道,后背的伤裂开了个不小的口子,里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痛的他唇瓣发白,额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强撑着起身却起不来。
沈清眠足足被那林慕雅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才被放了回来,不同于凌澈的惨兮兮,他倒是很受优待,被很有礼貌的带到房间,请了进去。
凌澈强忍着不适同他打趣:“真是差别待遇啊,我好歹也是一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怎么和你一对比起来差距就这么大呢,来来来,赶紧扶我起来,我的腰啊~”
沈清眠不理会他的打趣,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咬着下唇满眼的担忧:“你怎么样?”
凌澈摆了摆手装作浑然不在乎的样子:“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听那林小姐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沈清眠听他问起自己,抿了抿唇道:“我没事,只是……没能保住白家,白家被一群黑衣人灭门了。”
凌澈一怔:“被……灭门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灭了白家满门?这不是公然同众世家作对吗?”
沈清眠:“不知道,他们一身黑衣,蒙着面,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是,似乎不是同一拨人,有一波只为取神农鼎,并无伤人之意,而另一波,却是直直奔着杀人去的。”
凌澈:“两波人?抢神农鼎的那波人不难理解,可杀白家,究竟是为了什么?白远峰这老头为人圆滑又胆小懦弱,得罪人的事从不敢干,几乎没什么仇家,究竟是谁要杀他?还一杀就杀全家,得是多大的血海深仇啊,啧啧。”
沈清眠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瞧了眼外面泼墨般的天,他察觉到凌澈苍白到近乎血色却还强颜欢笑的脸,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便也顺着他的意,小心翼翼地扶他上了床,给他盖好被子:“你先早点休息,待出了这锦溪镇,再去找南宫家主一同商议此事。”
凌澈点头:“也好。”
沈清眠吹灭了几盏蜡烛,像往常一样没有灭完,留了一盏。
凌澈有些好奇:“为什么要留一盏灯?莫非……你怕黑?”
沈清眠神情微变,抿了抿唇瓣不说话。
见他不愿多说,凌澈也不再多问。
两人一个躺在软榻上,一个睡在床上。
凌澈背后有伤,不敢直接躺下,只能艰难的侧躺着身子静等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软榻那边没了动静,他这才悄mī_mī的爬了起来,不小心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倒抽了一口气,艰难的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坐到灯旁,小心翼翼的脱掉衣服检查伤口,白色的里衣已经被血浸染的鲜红,拿起毛巾沾了些凉水正要擦一擦,手腕却猛地被人握住,他愣了愣,回过头,随即勾唇浅笑:“你醒了。”
看着他背上的一片血红,沈清眠紧抿着唇瓣,眼底隐隐可见一抹猩红,本就白嫩的脸颊此刻越发苍白:“如果我没有醒,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瞒着我?”
凌澈若无其事的抽回手,随便在背上擦了擦,尽管唇瓣已泛白面上却还是佯装轻松:“小伤而已,你别看血多,其实也没多疼,原本都快好了,就是摔了一下不小心又裂开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清眠拿过他手里的抹布,小心翼翼的帮他擦着,瞳孔微微发颤:“怎么伤的?”
凌澈:“就路上遇到了几个黑衣杀手,一不小心受了点小伤,不过他们也没讨到好,我自制的软筋散那威力可绝不容小觑,对了,白天那林小姐单独和你在一起,和你说了什么啊?”
沈清眠紧咬着下唇,没理会他故意扯开话题,望着他背上的伤,眼眶隐隐发红,忽然道:“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突然低吼出来的一句,让他愣了一瞬,
一向白软乖巧的人,突然这么硬气,他着实有点懵
还未反应过来
沈清眠便已低下了头,突然有些委屈的喃喃道:“你若是将我当做朋友,便不会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讨厌我,不想让我管你的事吗?可我……真的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啊……”
也只想有你这一个朋友。
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凌澈愣了愣,由着他动作轻柔的帮自己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