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颜良败亡给他来了一记当头棒喝,他意识到自己盲目自大的错误了。准备改速战为持久战,不惜一切。用冀州的底蕴拖垮我军。”黄忠的语气愈发低沉了。
落雁谷大捷的喜悦还没过去,就发觉战局比想象中恶劣得多。甚至还是受了那场大捷的影响,这让他如何振奋得起来。
青州军相对jing锐,在王羽的指挥下,打运动战那是游刃有余,袁绍步步紧逼看似威风,实际上只会给王羽积小胜为大胜的机会。
正常情况下,袁绍是不会承认的,但连续遭受挫败后,他不得不忍痛含辱的反思自己。并得出这个结论。就算他自己想不到,可他身边智者高人多得是,只要他肯冷静下来,眼睛就不会被盲目自大所蒙蔽。
很显然,他是真的打算以长击短了,拼消耗,恐怕没有哪路诸侯能拼得过袁绍。
顺着这个思路一想,更多的疑问浮现出来,徐晃第一个问道:“那他为何选在清渊?”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复杂。袁绍的兵马虽众,却是联军,只有在发动攻势时,联军才能发挥作用。如果采取守势,高干也许能忍耐得住,可张杨却不是袁绍的女婿。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小算盘。让领地一直那么空着,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所以。袁绍采取相对谨慎的策略,最好的办法不是转攻为守。而是步步为营的推进,以守代攻,而不是在清渊打造防御线。
“因为他要采取更有效的策略。”王羽给出了答案。
“更有效的策略?那是什么?”
“就是以清渊为前哨阵地,将清河当做敌境,展开全面的侵袭战!”王羽冷声断喝。
一室皆惊。
在敌境作战,王羽的策略不是常态,最正常的状态,就是全面的掠夺和屠戮,所以才有过兵如过匪的说法。
如果王羽预料不差,袁绍应该是准备彻底放弃清河了。由于青州军采取的宽仁政策,清河民间积蓄甚丰,冀州军屯驻清河的消耗很大,通过掠夺,可以大幅度的得到弥补。
“通过侵袭战,还可以把战线拉长,增加我军的防守压力,进而寻找战机;另一方面,对三路盟军也有安抚的作用,特别是匈奴人。”王羽的声音很冷,这些想法,都是孔融抵达前,他才想清楚的。
“侵略清河,就让匈奴人打头阵。这些野蛮人既凶残,机动力又强,我军很难将其聚而歼之,一旦陷入缠战,冀州主力就可以增援上来,坐收渔翁之利。眼下匈奴人可能是被黑山军缠住了,一时尚未抵达,所以,要抓紧时间,设法破坏袁绍的策略。”
帐内陷入了寂静,只有王羽清朗的声音在回荡着。
颜良败亡前,袁绍仗着兵强马壮,打算拼正面,现在他改弦易辙,不但要发挥自己的长处,而且连匈奴人的长处也要发挥出来。
匈奴人最擅长的就是飘忽不定的到处抢掠,破解的办法不是没有,但以青州军目前的情况,却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
最好的办法是以骑制骑,就像汉武帝那样,可王羽没那么多骑兵,拼不起。其次就是构筑防线,就像秦始皇修长城一样,这当然更加不现实,就算有那么多物力、人力,也不能用在这上面啊。
再有就是,只在战略要地严防死守,其他地方不予理会,这是后世的士大夫们最喜欢的办法。国土被占点不要紧,百姓被屠杀点也不要紧,只当没看见就是了,掩耳盗铃。
不过,如果不理会,那之前施行仁政的民间积蓄,就都被敌人搜刮去了,人心当然也没了。捧得越高,摔得越重,人心这种东西,你得势时可以把你捧到天上,失势时却也会被一摔到地,比没被捧上去之前还糟。
“难怪主公提出了那三个条件呢……”
打破沉默的是太史慈,他咂咂嘴,突然一拳砸在了手心上,高声道:“清河还给他,袁绍再乱来,就没咱们的事了,反倒衬托出主公的仁慈;俘虏么,算是个诱饵,一万多俘虏,还有不少老兵,袁绍不可能不动心;要想得到这个好处。他就得把匈奴人赶走,这样一来。他最犀利的爪牙就没了,嗯。说不定还会起点内讧什么的,妙,实在是妙啊!”
兴奋了一阵,他又想起了什么,眼皮又耷拉下来了,“只是可惜啊,袁绍不肯见人,也不肯上当,而且就算见了人。这事儿也很难成功,祢正平那张嘴可实在是……”
一边讲和,一边留下翻脸的余地,王羽的策略当然很不错。不过,祢衡的加入,始终让人不解。
众将闻言,脸上露出恍然神se的同时,也都看向了王羽,想从他哪里得到解释。
“此事啊。还真就非得正平不可。”王羽神秘兮兮的一笑,再次卖起关子来,“当然,想顺利达成目标。也不能光靠正平他们的嘴皮子,咱们也得做好配合。”
“怎么配合?”太史慈追问。
“这个么……”王羽眼中闪过一缕jing芒,正要道出整体策略。忽听帐外脚步声急响,随后有人高声叫道:“报……”
“启禀主公。清渊急报,昨ri。袁绍接见了我军使臣,谈判已经展开!”
“好!”王羽大喜,长身而起,喝令道:“时机已到,传我将令,全军开拔,准备最后决战!”
“……喏!”众将都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主公既然发了令,大家就得先应下来再说,而不是问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