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拍了。可李十一的脸se却更差了,他抬眼看向人群。又望向不远处的镇子,冷森森的问道:“于是。你们就在清河烧杀劫掠,祸害百姓?”
李响这人大能耐没有,小聪明倒是不少,听得语气不善,顿时就打了个哆嗦,赶忙撇清道:“这可不能怨俺呐,俺就是个小小的什长,还不是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再说,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对了,我在镇子里可没动过手,不信你问问他们!”
他这也是真急了,搞得都慌不择言了,好在最后那句还是有点说服力的。
“你没动手,人家干嘛追着你打?”李十一的语气依然冰冷,但森然之意却少了几分。
他明白被挟裹的百姓为何愤怒至此了,换了他遭这种无妄之灾,肯定也怒不可谒。动手残害百姓的肯定该死。若只是随从,倒也罪不至此。毕竟是没出五服的本家兄弟,若是犯的错不大,他未尝不想留点情面。
“这当口。谁还分得清谁是谁啊?还不是逮个人就打?把心头的恶气出了再说?”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松动,李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指着乱作一团的人群说道:“你看看。都乱成这样了,谁有工夫顾得上找人啊?”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作为给自己脱罪的理由,却还不够充分。见李十一脸上仍有不豫之se,他连忙抛出最后一个理由:“其实,下手打人,抢女人的,就没几个是咱们河内的老乡。”
“哦,这话怎么说?”这一次,连太史慈都微微动了容。如果河内军中还混杂了其他部队,很有可能就是袁绍敢于分兵三路的依仗了。
“回禀将军。”李响倒是乖觉,先行了个礼,这才解释道:“张使君是从上党来的,他这个河内太守也是袁绍任命的,而不是朝廷的敕命,朝廷委任的太守,是王使君!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他也只能任人唯亲,将自己的嫡系人马全都提拔起来了。”
他有些委屈的唠叨起来:“就拿那个弃马逃跑的混账来说,别看他带的是个百人队,可实际上,他就是个什长,不过是上党军的,不是河内军的,结果却人五人六的以将军自居,不光是他,只要是上党来的,就算是个小兵,也比我这个什长吃香……”
他本来就有点话痨,这一委屈起来,更是滔滔不绝,夹缠不清的私货也不少,但意思倒是表达清楚了。
如果纯粹以朝廷的敕令为准,现在的河内太守的确还是王匡,不过这倒不是困扰张杨的主要原因。和诸多外来诸侯一样,张杨的烦恼主要来自于内部派系的平衡。
这其实是三国时代的普遍xing问题,外来的强龙和地头蛇之间,总要分个上下高低。
袁绍和沮授的矛盾、徐州陶谦和陈登父子以及薛礼等人冲突;荆州刘表和蔡、蒯等荆州大族的关系;益州刘焉与蜀中士族的关系;甚至连幽州刘虞和公孙瓒的关系,也都可以归为这个范畴。
外来户要压倒地头蛇,必须要有自己的嫡系,并且要紧紧的依靠这些嫡系,进行长期的斗争。若是没有,就会被地方派系架空,变成傀儡,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刘表。
刘表的声望不比刘虞低,能力和风仪在诸侯中,也是翘楚,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否则也不会有单骑入荆州这样的壮举。然而,在稳定了荆州内部之后,他却完全无法进行扩张。
东西两面都是同宗,不可轻侮,稳妥起见,不擅起边衅倒也罢了,可北面的南阳却空虚得很。张济全力配合董卓的主力攻打洛阳,结果遭遇了张辽,被揍得鼻青脸肿,落花流水,靠着侄子张绣的死战,才勉强逃出生天。
但凡刘表有一点点战略眼光,就不应该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当时,曹cao的主力正在河北和王羽激战,颍川空虚,刘表夺取了南阳之后,顺势就可以将颍川收入囊中,攻取陈留也不是什么妄言。
可他却安坐不动,白白错过了战机。
荆州没兵吗?荆襄兵jing,一直到了隋唐,甚至五代十国时期,乃至近代,都是很有名的。能打败孙坚的强军,会没有战斗力吗?
乏粮?更是扯淡,在河北大战如火如荼,徐州连续发生内乱之后,荆州恐怕已经是大汉最富庶的一个州郡了,怎么可能没粮?
刘表之所以不动如山,无非是地方派系互相掣肘,他做不了主罢了。
有鉴于此,各路诸侯实际上都在努力的扩大嫡系的实力,压制地方派系。刘虞和公孙瓒的冲突,表现得最为明显。
不压制就会被架空,东风西风总是要分个胜负,因此,就算明知道压制过程中会露出破绽,损耗实力,但诸侯们还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张杨就是努力压制敌方派系的一员,截止目前,他做得还算成功,但多少有点副作用。这个副作用,在这场劫掠行动中,就暴露得比较明显。
“出发前,张使君明令过的,尽量不要伤人,更不可扰民,征粮之后,也要给人家里留下过冬的粮食和明年的种子,咱们只拿富裕出来的。可结果呢,那个该死章四见人就甩鞭子,看见有点姿se的女人就往外拉……”
李响忿忿不平的说着:“开始那两个村子,还没有拉壮丁,后来抢的粮食太多,他嫌搬运着累,干脆就连男的都一起抢了。喏,”他朝着人群努努嘴:“那里面有不少根本就不是这个镇子的,造孽啊,不过跟咱可没关系,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