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阎象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猛然惊醒,大叫道:“不能让这竖子得逞,某这就回返寿春,向主公禀明此事!”
“来不及了。”贾诩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周公瑾发动已久,现在只怕已经到了广陵境内。就算快马回报,当场说服公路将军,时间只怕也来不及了。”
“文和过虑了吧?”陈珪惊疑道:“笮融刚离开下邳不久,境内空虚,倒是有情可原,但笮融盘踞广陵,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若及时传讯回去,说不定正好可以赶在孙策与笮融对峙时,截断他的粮草供应,正好令其自取死路!”
“来不及的,来不及的。”贾诩不与他争辩,只是自顾自的摇头叹息。
陈珪心中又是惊,又是急,正待再说些什么,帐外忽然有人高声叫道:“报……”
“讲!”王羽一声断喝。
一名亲卫闪身入帐,抱拳施礼后,禀报道:“启禀主公,张将军从琅琊回报……”
“哦?战事已经有了眉目吗?儁乂进兵速度倒是不慢。”王羽眉宇一轩,嘴角一挑,逸出了一丝微笑。
琅琊的仗很好打,也很难打。说容易,是因为臧霸在泰山惨败,实力不复从前十一,兵力悬殊之下,自然容易对付得多。
但泰山贼毕竟不是寻常草寇,残余的部队都是悍匪,是猛兽!受了伤的猛兽,往往比受伤之前还要凶狠。战场又是在这些猛兽最为熟悉的山林中,一个不小心的话,反而会吃大亏。
这种赢了显不出多大功劳,稍一大意,就会吃亏的战争。显然不适合常胜之后,傲气十足的太史慈诸将。除了于禁、赵云之外,也就是张颌最适合,现在看来,后者的表现正在自己的预期之中。
“张将军回报,泰山贼将外围的领地尽数放弃,将所有兵力都收缩到了阳都以南的苍山之中。张将军按照您事先的交代,将大营扎在了莒县,东莞、城阳二郡已尽在我军控制之下!”
张颌进兵不可谓不快。十几天的时间,已经席卷了大半个琅琊国。莒县是琅琊的腹心之地,在沐水之畔,顺流而下可直驱开阳,乃至徐州治所郯县!
对青州来说。这是个利好消息。可对陈珪而言,这封军报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有这么一支兵马在,王羽随时可以向徐州发动大规模的侵攻。
好在那亲卫提到了另外两个名词,让陈珪看到了一线希望:“敢问君侯,这城阳、东莞二郡到底……”
陈珪饱读经书,同样也熟知地理。对城阳二字并不陌生。城阳国是在文帝二年初设,曾一度为青徐二州最大的郡国。后来在东汉初年,并入了琅琊国。王羽突然重提城阳郡,显然是要重设这个郡国了。
也就是说。青州对徐州的侵攻可能会到此为止?陈珪满怀希望的看着王羽,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王羽点点头,漫不经意的答道:“为了防止泰山之役重演,本将与府中诸君商议过。认为重设城阳、东莞二郡,并屯兵于此是很有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压制琅琊的泰山贼,并且和徐州保持最紧密的联系。”
“原来如此。”陈珪在脑海中勾画着被分割后的琅琊局势。
王羽说的话,某种意义上是成立的,理由很充分。依目前的局势,臧霸被彻底围在开阳一带了,要么从山里钻出来和张颌决战,要么就只能在山里窝着。对徐州而言,有开阳这道屏障,还能稍稍安心,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他有些怀疑,王羽既然能预料到孙策的动向,那他攻琅琊的计划,很可能就是个趁火打劫的计划。只要他不攻入东海,内忧外患,两面受敌的徐州,也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
来之前,陈珪还想着多少要抗议一番,现在一看,他也只好把话都咽回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君侯布置得宜,想必陶公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陈珪的态度,令王羽相当满意,他微微一笑,又问道:“为了让两地更好的融合入青州,本将打算以徐州人士出任郡守,不知汉瑜先生有没有什么好推荐?”
“这……”陈珪有些踌躇不定,看起啦像是示好拉拢?难不成对方已经将徐州当做囊中之物了?
王羽原本就知道,陈珪等地头蛇,对自己是有些抗拒的,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对方个台阶下,可现在看来,对方的抵触心理,比想象的还要打,这样都不肯顺从。
“汉瑜先生不用急,可以慢慢想。”他也不催促,摆摆手,又看向了那名亲卫。
不提陈珪如何如释重负,那亲卫带来的军情却远不止这点,当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开口,就险些把陈珪吓翻了个跟头。
“孙策军于正月初七誓师出征,离开了彭城,沿着泗水一路东进。淮南军的纪灵率领两万大军,孙策刚一离开,他便挥军进入了彭城,稍事修整后,紧随孙策之后,挥师东行。而徐州的部队也于同日整师南下,主将曹豹,率领五千丹阳劲卒,一万徐州精锐……”
“两军在下邳城郊遭遇,谈判不果,已经战成了一团。属下是三天前离开莒县的,当时下邳还处于激战之中,双方的损失都很大……”
“老天!”陈珪眼前顿时一黑。
曹豹是陶谦的同乡兼头号心腹,麾下的兵马虽然不多,却是徐州战力最强的主力部队。他和纪灵在下邳开战,基本上就等同于徐州和淮南的决战了。
还没等他的惊恐之意完全发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