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兵的贼将是个紫脸的凶徒,自称青州魏文长……”
“他走之前还问了路径。说是要一间间的烧过去……”
见到阙宣,和尚们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倾诉上了。
事情经过很简单,就在昨天,有人踹开庙宇的大门闯了进去,把所有僧人赶到了院子里,然后就大肆破坏一通,最后放了把火,将庙宇烧成了废墟。
除了几个试图阻挡对方放火的和尚被打倒之外。倒是无人伤亡,不过行凶者嚣张得很烧完庙还放了狠话,吓得和尚们心惊肉跳的,惶然不可终日。
要不是阙宣的大军到了,这些和尚说不定已经扔掉僧袍,还俗去了。
“竖子!佛敌!欺人太甚!居然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镇于阿鼻地狱之中,受尽业火焚身之苦。永世不得超生!”阙宣差点气疯了。
什么天下无敌的冠军侯,骠骑将军……实在是太猥琐了!
怕了自己的甲兵,不敢正面迎战,就派了个猥琐的魏延出来。带着一群更猥琐的军兵,欺负手无寸铁,崇尚和平的僧徒。到处破坏寺庙?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说魏延还留下了线索,他大手一挥。喝令道:“来人呐!按照几位师弟所说,追下去。一定要将魏延这小儿抓到,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遵旨!”当下有将校应了,转身就要去点兵出战。
“慢!”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呼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阙宣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阙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言?”
“哼。”阙宣冷哼着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神极为不善。
虽然称孤道寡还没几天,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冷丁有人用这么不卑不亢的语气说话,哪怕已经尽量注意影响了,还是让他很不爽。更何况,对方这个时候冒头,显然是要劝阻他的,这叫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年轻人脾气很好,受了轻慢也不以为忤,轻声说道:“魏延此举,显然是冲着将军您来的,您若分兵追剿,那就正中他的下怀了。以在下之见,将军还是镇之以静的好,继续按照原计划进兵……”
“那就放任此僚不管?任他一路烧到曲阳去?”阙宣粗眉倒竖,恨声道:“陈元龙,你知道这样做,对朕的声望,和教众的信心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觉得这是区区王羽小儿的脑袋能弥补得了的吗?”
陈登知道阙宣危言耸听,是在讨价还价,当下也不恼怒,从容答道:“魏文长统率的隐雾军,最擅长在山林中作战,将军若是追上去,不仅无法阻止其捣毁焚烧寺庙,而且还会被对方将计就计的利用,进行伏击偷袭。”
“反过来,将军若是不加理睬,他自己闹得无趣,自然也就退兵回援了。王鹏举虽然胆大妄为,但与贵教也没什么瓜葛,有何理由一定要破坏所有寺庙呢?”
“当然,贵教这番劫难,皆因登的提议而起,将军兴义兵,对抗强横之王羽,乃是义举,贵教的损失,就由我陈家一力承担,以稍尽绵薄之力。”
先镇之以威,然后循循善诱,最后再给点好处,陈登寥寥数语,无一不切中要害,阙宣听罢,虽然怒气不减,但心下却开始衡量起得失来。
将阙宣意动,陈登继续加码:“王鹏举用兵之所以屡建奇功,就是因为他每次都能切中要害,利用人心的弱点,加以攻击。将军若能按捺住怒气,稳步前进,击败王羽,此战势必会传为佳话,对贵教宣扬教义,也是大有益处的,请将军深思。”
“嗯。”阙宣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就算明知有诈,可身为佛教最高领袖,总不能看着寺庙被毁还无动于衷吧?这样会对他的名声造成极大损伤。但若是宣扬这是王羽的狡计,被自己识破并反制,就没这个问题了,而且还能顺势激起教众对王羽的愤怒。
他沉着脸说道:“就依陈先生所言,也请陈先生不要忘了你许下的诸多承诺。”
陈登微微一笑,洒然答道:“将军放心,广陵陈家虽然算不得高门,但信誉还是很好的。事成之后,东海、下邳都为将军所有,家父会联名地方豪族,保举将军为徐州牧,绝不食言。”
阙宣脸上顿时多云转晴,大喜道:“陈先生果信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