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太史慈却出人意表的拒绝了魏延的提议,打个哈欠,懒洋洋的答道:“等着天亮后,让弟兄们打扫一下战场就行了。”
“是……咦?”魏延当然很不解,疑道:“子义兄,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嘿,文长啊,这就是你太粗心了,文远那封回信你看了没有?你仔细回想一下,他在信中问咱们的大致位置,还记得吧?”
“是有这么回事,可这有什么关系?”魏延还是没明白,他俩现在是押粮官,张辽做为主将,肯定得对他们的行踪有所了解啊,不然大军到哪儿补给去?
“文远那人仔细着呢,从来不做多余的事。”太史慈嘿嘿笑道:“若是他主动来信,提出这个问题,那就是和你想的差不多了,可他是在咱们给他送信之后才问的,这计谋瞒得过许贼,却瞒不过文远,他肯定会做出安排……”
他摊摊手道:“所以了,咱们上岸去干嘛?和子龙抢攻吗?先不说这么做有没有道德,就算真的去抢,谁能抢得过子龙啊。”
“竟是如此!”魏延恍然大悟,指着太史慈叫道:“子义兄,你和文远什么时候搅到一起的?居然有了这等默契?嗯,那你们有没有商量好,下一步咱们做什么?”
“下一步么?”太史慈转头望向东方,意味深长的笑道:“当然,是做本分事喽。”
……
这一场大火足足烧了几个时辰,直到拂晓时分,阎柔和苏仆延在十数里外,依然能望见南面滚滚的浓烟。
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同时也狼狈不堪。
阎柔满头的小辫子都没了,只剩下了前额的一小簇,在那里晃晃荡荡的,像是一座钟摆。苏仆延半边脸是黑的,另外半张脸则是红的,黑的是烟熏出来的,红的是烧伤的疤痕,要不是声音没变,恐怕他妈妈都认不出他就是辽东的乌桓大人。
但是,和不见踪影的乌延相比,他们两个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命还在,乌延可是就在他们面前,活活被烧死的!现在只怕已经成了一捧黑灰。
除了乌延,许攸也不见了。
对乌延,阎柔好歹还有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感,对许攸的失踪,他却恨得牙痒痒:“早知道那痨病鬼不是好东西,只知道到处挑拨,骗别人去送死,自己见势不妙,却溜的比谁都快!老子和老齐他们好端端的在幽州享福,要不是被他骗了,谁会没事去惹王羽那个魔头?”
阎柔不是没吃过苦,经历过波折的人,能从一介汉奴混成边地响当当的大豪,他的心志之坚定,也是世所罕见的。但从未有哪一刻,他感到如此绝望,就像是冥冥中有一张大网,将他和他的同伴们牢牢的笼罩在网下,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他后悔了,将愤怨发泄到了许攸身上,认为是对方将自己推入了绝境。
苏仆延并不了解幽州之战的内情,他也觉得许攸这个祸害确实讨厌,可以说是一手将乌桓推入了深渊,当下也是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