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僧道二人离去不久,秦宗尧亦把秦殛抱来和秦慕风安置在同一间房内,以方便照顾二人。
“嗯?”秦宗尧看着秦慕风发出一声轻吟。
只见秦慕风身旁一块沾着血迹的丝质手绢随意折叠的安置着。
“那位道长刚才走的匆忙,把他随身之物给忘了啊。”秦宗尧想着,随意翻开手绢,从指尖传来的微凉柔滑的感觉,手绢上丝线细腻,色泽纯白使得在商道上见多识广的秦宗尧知道,这必定是湖丝的上品,合罗。
手绢上题着一首诗:
负手叹,东篱散,冷月且歌动青衫。
风无恋,雨依绵,古越凝烟幽云淡。
七杀现,促急弦,只身纵横乘鞍鞯。
昆仑巅,锋难掩,剑试天下扫世奸。
一首无律韵诗,虽不工整,但其中的志向却万分远大,而整首诗又似描述其人生的转折,从眼见世间不公正而无奈的负手叹,到扫世奸的豪情壮志,其中的转变不可谓不大。
秦宗尧心中默念着这首诗,突然在脑海中搜寻到一个江湖上有甚多传言的传奇人物。
数十年前,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因为才华横溢震惊朝野,当时圣上召见他,让他谈谈将来的抱负,孰知此少年志向高远,圣上赏识其才华当即授予七品之位,此去经年,少年一步步在朝廷中攀爬而上。
孰奈才华横溢之人终招来小人嫉妒,言其只会做口头文章,少年心性瞬间暴露,在朝堂之上对奸佞之人破口大骂,却不知对方羽翼之众,事后时时对其刁难,连当时圣上也觉其言行不妥,遂降其品级,因此有了负手叹的无奈,青衫也正是其当时身份的象征,出自白居易《琵琶行》中“江州司马青衫湿”。
就此浑浑噩噩过了半载,正遇某地山匪横行,县令多次出征不利,却反而使山匪数目不断增多,无奈只得上报朝廷,少年闻之,当即主动请缨,以证其不只会口头文章,但因奸佞诸般刁难,只派给他三百老软残兵,谁知少年一言不发,当即带领三百士兵出征剿匪,半年之后数千山匪全军覆没,而少年也只孤身一人血迹斑斑的回到朝廷之上,当朝武官无不佩服其智勇双全,但天意弄人,曾经贤明的君主已然朝暮。军痞农媳:山里汉子,宠炸天!
一念至此,秦宗尧心中更加坚定,必定要将秦慕风培养成才,不负老道士今日期望。
而秦殛呢?为何老道士会担心他走上歪门邪道?难道秦殛日后会反其道而行之?秦宗尧怎么也想不透,但是,他明白,秦殛昨日的表现,注定日后不凡,再加上其平素不爱言语,十分冷漠的性格,对其要付出的心血会比秦慕风多上十倍。
“王大哥,请您找人将这块手帕小心洗净,好生看管,日后道长回来时也好交代。”秦宗尧对着王伯说。
“正当如此。”王伯回道,然后恭敬的取过手帕,缓缓行出,留秦宗尧一人在房内照顾秦慕风兄弟两人。
明月当空,夜凉如水。
秦慕风慢慢睁开双眼,只觉得体内一股热气四处游荡,不时对着筋脉发动细微的冲击,手一握拳,只觉得全身力量充盈,可见阴阳逆转丹的药力也有不弱的淬体之效。
“小殛,你怎么样了?”秦慕风看到身边躺的秦殛急切道,他已在梦中看到了秦殛与蛇对战一日一夜的全过程,而且身上伤痕累累,又怎么能不关心?
“风儿,你醒了?”坐在一旁的秦宗尧轻声道。
“爹爹?小殛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秦慕风问。
“殛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在昏迷中,过几日就好了。”秦宗尧道。
“爹,我要变强,我梦到小殛与那条伤我的怪蛇缠斗,却帮不上半点忙,我不想再经历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我要变强,请爹现在就教我习武。”秦慕风坚定道,唯独没提那个重复的梦。
“风儿,这只是梦,别想太多了,现在殛儿已无大碍,只是,唉……我们秦家世代习武之秘已经藏不住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藏匿了,该来的总会来,风儿,天色不早,你再多休息会,习武之事明日再说,我也有事要告诉你,是关于我们秦家的。”秦宗尧对秦慕风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