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吃了这样大亏的水旻垸和安氏如何能甘心,这么多年他们的目标一直就是要让安氏扶正,安氏所生的三个儿子也成为嫡子,并且能承继北静王的爵位。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溶袭了爵位,成为北静王府的主人。
因此水旻垸便提出条件,说是王氏已经居住于佛堂,再不能管府中的事,在北静王水溶成亲之前,府中的中馈要由安氏掌管。
到底是堂兄弟,想着水旻垸不过是想让安氏掌管几年中馈,给安氏的子女留一份家业罢了,所以皇上并没有反对。且当时皇上也是觉得水溶年岁渐长,不多时间便能成亲,就算是安氏要掌管中馈大概也是没几年时间的,便是要贪墨府中的银钱也是有限,府中的大头毕竟还是要留在水溶手中。
却不曾想,这安氏能从一个小吏的女儿到如今的地步,手段又怎么能是一般人所及的,自从掌管了中馈,一年到头不知道要弄走多少的银子,倒是越来越觉得便是不能做正妃,可是一直掌管中馈也是不错的,起码自己的几个孩子将来不愁没有银子花。
只是她明白,等到水溶成亲,这府中便有了正经的女主人,再没有她能说话的道理,所以就想到了,要长久的掌管中馈,必定要破坏水溶的婚事。故而撺掇老北静王屡次干涉水溶的婚事,又差人在外弄出来许多的是非。但凡是有看中了水溶的,便会想方设法的断了对方的念头,久而久之,居然没有哪家的世家女子愿意嫁到北静王府。水溶的婚事便一拖再拖。
皇上知道后,对于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十分后悔,也曾经想过要下一道圣旨赐婚,无奈。只是和看中的女孩儿家中一提起此事,便是磕头连连,只是不愿意,有些竟是情愿女儿一辈子不出嫁也不愿意嫁入北静王府。
皇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可是说到底这是北静王府的家务事,虽然是皇上也是不好多说。私下里皇上倒是庆幸,要不是当年说了,水溶一旦有意外,北静王府的爵位便要收回,只怕是如今连水溶兄妹的命也早被安氏想办法夺走了。
既然知道了这些。黛玉便想到了自己此去以后,怕是有一番艰难才能在北静王府立足了,又想着原来漪澜郡主外表看起来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可是私下的生活却是这样的不能省心,竟是颇为漪澜郡主感到心疼。再想到水溶那样玉树临风的男子,居然在府中受了这样多的委屈,更是为水溶难过。
林家本来就只有黛玉一个孩子,林如海并没有庶子庶女。便是有几个妾室也都是压制住的,不曾有专宠欺凌正室的,黛玉从小是在父母膝下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世上竟有这样的事。一时之间倒是翻来覆去都觉得睡不着了,便是好容易睡着了,也是梦见这些三不着四的事情。
九月十三这一日。宁王妃和王爷晚间从北静王府回来,说起安氏刻薄,连嫡女出嫁尚且如此态度。只等着水溶成亲的时候,倒不知该是如何刻薄。黛玉这孩子,虽然说这门亲事极好,可是进门的时候,怕是免不得要受些委屈。
何况虽然说是黛玉过去了便是北静王正妃。也是要掌管中馈的,可是这安氏这些年掌管下来。也不知道亏空了多少中饱私囊,府中只怕是也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又不知道拉拢了多少人为自己所用,更何况是不是愿意交出钥匙也是两可之间的事情,便是交出钥匙,这些年她培植出来的势力只怕是也会事事掣肘,黛玉到底是前途堪忧,就算是进了王府做了王妃只怕也是举步维艰。
心下想着,一面就和王爷说自己的想法,眼泪竟是留下来,直说黛玉是个命苦的,好容易得了亲事,怎么也是这样的。
倒是王爷总是心胸开阔一些,只是道,总是黛玉还有自己两口子和宁家做后台,也是不必怕老王爷会苛待的过分。何况老王爷总是做公公的,并不像是婆婆那样便宜能虐待到儿媳,好在安氏也不是正经的婆婆,便是见了也是不用行礼,反而是她要给黛玉行礼,黛玉也不会十分吃亏。
劝慰一时,宁王妃方才安心了许多。再加上就要启程,府中许多东西还需要好好打点,王妃也就没有这个心思继续难过了,只是忙着去打点黛玉和宁老夫人已经自己的行礼。两处都是极远的,又是马上要到冬天了,少不得要预备的齐全一些才好。再加上黛玉去了扬州,少不得要预备许多表礼还有赏钱什么的。
转眼便已经是九月十五,宁王妃早就做了安排,行囊马车船只都是安排好了的,她与王爷先到了码头送了黛玉和宁老夫人启程。一行人到了码头才见荣国府的人也是派人来了,正在码头候着,因见了黛玉少不得上前来拜见一番,又奉上贾母为黛玉准备一路上所用的东西这才离去。
“我瞧着,史老太君对玉儿倒是真心的好,只是那府中其他的人就未必有一丝半点儿的真心了。”宁老夫人看着贾母为黛玉准备的东西单子,里面一路上吃的用的穿的玩的一应俱全,倒是不缺什么,就是连回去以后要送人的表礼之类也是色色俱全,因此不无感慨的说道。
“母亲说的何尝不是。到底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如何能不偏爱一点半点的,只是老太君如今毕竟是老了,就是有心护着,也是力有所不及。”王妃感叹道,要是史老太君能年轻个十来岁的话,自己竟也是不用这样担心了。自己此一去北疆,也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宁家又是在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