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海起先回过神,也像一楼那些惊恐的人一样,要拉着鱼大强外出逃命,但是拉了一下没拉动,再来一下还是没拉动。
然后这才注意到他手上那一簇突然燃起来的白色火焰。
鱼大海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天他见过真正的修者是什么样子的,也曾为了能够拉近和樾棱的距离,千辛万苦地求了许多人想要入修仙的门,可是到最后都不得而入,那些修仙者都视他如蝼蚁,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他的哀求他的辛苦,在他们眼里都只是笑话而已。
有太多的普通人想要入修仙门了,可实际上又有多少人有幸摸到呢?用世俗中的话来讲,必然得是积了几十辈子的善缘,才有指望入修途,以期长生不老,得到成仙。
但是在他苦苦哀求不得入门时,他的兄弟却已经能一抬手震动这一整片土地。
鱼大海忽而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他曾经想着哪怕樾棱最后是不会跟他再有什么纠葛的,可是只要能蹭着她落脚在渔阳城,蹭着她入了仙途也就够了,以后那么多的岁月,总有他出头的日子,总有让那个狠心的女人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他听从樾棱算计鱼大强时,他也只从各种蛛丝马迹猜测的,樾棱真正感兴趣的是栯阳,你若给他的就是会找人教他入门,也会定期给他的相应那修炼资源。
那时候他就已经计划着,以后又可以跟他的大强兄弟一起祸害苍生,他可以把修仙资源你分给他大强兄弟一部分,到时候就像当初在渔阳镇上一样,成为渔阳城里人见人畏的双煞,至少能横行一条街。
可是这会儿才发现,他真的是蠢得太可笑了,他的兄弟根本不需要他施舍的任何资源,就已经让这座渔阳城最大的聚荟楼里的修仙者们为之骇然。
鱼大海终于开始反思了,或者说终于肯正视自己内心的丑恶,他的本性太过自私和贪婪。
原本在了解到樾棱身份是,他的想法是千方百计的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狠心的女人,然后再把她带回去,管她是不是什么大小姐,什么天之骄女,进了他家的门,那就是他家的人。
可是碰了几次钉子,看惯了人家的高高在上,突然某天那个越发漂亮的坏女人软了腰肢,温言软语几声,掉了几滴泪,哭诉她自己的不容易,展望着他们根本不会存在的未来,他就用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自己的大男子主义突然爆发,她那描绘的光明前途里有长生不老的修途,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仙,有天下财富为粪土,万方来朝的恢宏,所有人都必须仰他鼻息的尊贵,他就慢慢的迷了心眼,不知不觉就受了人家的摆布。
等人家摆出来的条件,拿出来的晶石撩花了心后,他就已经看不到别的了,那个坏女人就像一个魔鬼一样,召唤出了他内心最深的渴望。
他其实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是,他很嫉妒她的兄弟,潜意识里对于樾棱要算计栯阳这件事乐见其成,毕竟他跟鱼大强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甚至鱼大强那么多年里都不如他,凭什么他孤家寡人苦苦追求的东西不可得的时候,应该是同一类人的鱼大强,却可以有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婆娘,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家人。
所以还是分开吧,这样以后他们还是一样的兄弟,还是同一类人。
人很奇怪,如果发现同一类人进步一点点的时候会嫉妒,会不满,会想要争取,可是当人与人的差距拉开过大的时候,就会慢慢的再也不想着去超越,而是仰望了。
同时理智也跟着清醒了。
鱼大海道:“大强,如果时光倒退,我们还是渔阳镇上的两个打手,你还愿意每天如果我为伍,一起横行霸道祸害乡里吗?”
鱼大强手心里白色的火焰蹭蹭的往上又长了些,聚荟楼的楼梯开始颤抖。
鱼大强硬邦邦地,一字一顿地回道:“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不是横行霸道,祸害乡里,也不该是横行霸道,祸害乡里。”
鱼大海握紧了拳头,打断道:“所以你觉得我是错的?那些年我都做错了是吗?”
鱼大强终于舍得转头赏了他一眼,道:“是的你错了,你以为的江湖也错了。”
鱼大海突然就感觉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突然就不自觉红了眼圈。
所以他还是被他否定了,不管是以前的想法做法,还是他这个人,都被从头到尾的否定了。
鱼大海压抑着声音的颤抖道:“那你找到正确的江湖正确的路了吗?”
鱼大强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在空中划过了两道,首先你的火焰也跳跃到了指尖,随时就等着他指哪打哪。
“没有。”鱼大强面无表情道,“我太弱了,不管行走江湖,还是做人幕僚,或者炼丹炼器,我都做不来。”
鱼大强瞬间感觉到了满心的疲惫,他的兄弟,曾经以为是同一类人的兄弟,早知道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悄悄地变了,不管是做幕僚还是炼丹炼器,都是他不曾想过甚至天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康庄大道,可是很显然,这些道路已经摆在了她的兄弟面前,他所谓的不确定也只不过是没确定要选哪一条路罢了。
无论哪一条都比他想要的那条路光明多了。
鱼大海又把自己的脸搓了又搓,最后捂着自己的脸闷声道:“大强,你恨我吗?还能,原谅我吗?”
鱼大强道:“我说过,你欺负我都可以,但是栯阳,是我的婆娘,只能我收拾,你犯了好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