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经历得风浪确实少了点,听着楼下那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她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刚开始那些人喊的话还算正常,可后来就变成人身攻击了。
那不同于普通的叫骂,没有脏话,没有骂娘,却把你身上每一个微小的缺点无限放大,把你身上每一个与众不同的特质包装成丑恶的缺陷,将你身上每一寸美好的东西剥开揉碎,将它们污蔑成污秽腌臜之后,再将它们重新丢给你。
这种攻击的特点是极有迷惑性,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冷月自己听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怕极了,怕别人听了这些话,真的会以为,她就是话里说的那种人。
尤其怕太岁也那么认为。
冷月现在真想冲下楼去,和那些抹黑她的人好好理论一番。
但她也知道,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会正中对方下怀。
后来实在听不下去,冷月只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时,一个宽阔的身影坐到了她身边。
冷月知道那是谁。
她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你当然不是,”太岁的声音很柔软:“他们那么说,只是为了打垮你的心里防线。丫头你要明白,不活在别人的评论里,也是一种人生修行。他说任他说,你还是你。”
有了太岁这番话,冷月的情绪顿时平稳下来,她乖巧地点点头:“盖先生,我饿了。”
不只冷月饿了,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太岁的烤肉。
但眼下离流星雨来临还有一段时间,太岁决定再等一等。
“跟我来。”太岁朝冷月招了招手,遍朝天台边缘走去。
冷月来到天台边缘一看,才发现那些站在楼下骂她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口干舌燥,显然是骂得太激烈、太久,已经有点脱力了。
如果不看这一眼,她还以为,这些人全都是激情澎湃,骂多久都不会累呢。
太岁用手指了指楼下的人,对冷月说:“当他们开始对你进行人身攻击的时候,就说明他们已经快耗尽所有力气了。为了在彻底都失去战斗力之前诱你出去,他们只能无所不用其极。”
冷月不解:“为什么一定要在今晚将我引出去,明天不行么,后天不行么,他们可以天天来围楼啊。”时尚圈骄女
毕竟人有三急嘛,这东西,谁也抵挡不了。
他们刚开始静坐,太岁就让人朝楼下扔饮用水了,一大桶一大桶地扔。
这帮人喊了足足六个小时,喉咙里早就冒烟了,不渴归不渴,可要是不喝点水润润喉,明天这嗓子就得废。
在确定水没毒以后,大家就什么都不管了,敞开肚皮就是一通猛灌。
王破有心想阻止他们,可大家的喉咙都疼得厉害,谁还有心思去管他说什么。
后来王破又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就是内急上个厕所么,尽管去,上完再回来就是了。
期间,王破看到五楼的窗户前站了一排侍卫,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和一个大喇叭,他只是觉得这些人形迹可疑,但也猜不出他们要做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喝足了水,润透了喉,味觉和嗅觉全都打开了,二楼的窗户便全部被打开,侍卫们摆好了桌子、铜锅、生肉、蔬菜,拿好太岁亲自调配出来的锅底,准备涮火锅。
王破看到窗户里立起一架架高耸的铜锅,越发想不明白这群侍卫究竟想做什么。
心中虽疑,但他依然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这帮侍卫至少不敢动手,不管怎么说,王破一行也是冷度的人,连老家主冷无心都不敢轻易和冷度撕破脸,更别说冷月了。
办公大厦里的侍卫们也想不明白,太岁又是让他们给楼下的人送水,又是让他们吃火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之所以给那些口干舌燥的人送水,是因为,人在极度口干的状态下,味觉和嗅觉会被压抑,太岁要灌饱他们的肚子,润透他们的味觉。
而之所以让侍卫吃火锅,则是因为,太岁调制的锅底,那叫一个香。
汤底一沸,侍卫们便迫不及待地涮起了火锅,浓郁的香味霎时间顺着二楼飘洒开来,在楼底的人群中飞速蔓延。
在这个大厨几乎死光的年代,谁能受到了这个味儿!
那味道一散开,人群的意志就开始崩了,这些高管活了几十年,从来没闻过如此鲜香的气味。
让他们绝望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那栋楼里可能天天飘出这种味道,而他们却要在这股味道的包围之下绝食。
真是要了亲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