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门外钢瓦市,几名锦衣卫散坐在一家酒肆临街的窗前,慢悠悠的饮酒闲谈。
此时正值初春时节的晌午,温煦的阳光挥洒在大街上,让那些商贩更加活跃的叫卖,令这长长的集市热闹非凡。
今年的京城,与往年别有不同,在很多地方设置了便所和污所,并委派专人清理,使得城市垃圾能很快运送出城填埋。
各衙人等皆有监督之权,若发现随地便溺、乱扔垃圾者,罚其清理两所三月,并不得着人顶替。
就是那往来的车马也系上了粪袋,否则,任你是高官显爵,也得由此被参上一本,是否被责罚不说,因此微末小事让人沦为笑柄也不值当。
各处的锦衣卫和顺天府衙役更有巡视之责,若上峰或巡街御史发现其辖内污秽不堪,轻则罚奉,重则革职。
如此,整个京城忽然间变得清爽干净了许多,据闻,此法今年起将令天下各州府所在切实实行,县、乡两级由地方官员酌情实施。
别说,这环境干净了,很多人也觉得精神气更足,因而从一开始的别扭,逐渐适应起来。
“快看,那是不是神道宫的修士?”
一名锦衣卫指着窗外,低声问身旁的同伴。
另外几个锦衣卫齐齐的转头望向窗外,可以看见不远处一个精壮的青年身穿青灰棉布道袍,后腰间挎着一柄无镡直刀,只是被麻布包裹,不显真容,身后背着一个竹篓,肩上挂着褡裢,昂首挺胸的行在集市的人流之中,眼尖的能隐约看见他胸前还绣着小篆体的“神道”二字。
“差不了,就是神道宫的修士。”
仔细观瞧确认后,几人都有些啧啧羡慕,他们谁不知道,这些神道宫的修士,都算是王公公的亲传弟子,虽然日常行事低调,但能得到王公公的亲自教诲,那可真是天大的福运。
那修士应该是出来采购,不时的和街边的小贩讨价还价,态度客气和蔼,若是商量妥当,便从褡裢中取出铜子细细数过付账。
有不知道底细的人问:“这神道宫不应缺乏钱财,怎么如此精细买卖?”
几人中有个身着百户袍服的青年呲笑道:“你个瓜愣,嘛儿也不懂,神道宫修行的是仁义忠信,讲的是仁者爱人、义者守心、忠者为国、信者重道,怎会肆意挥霍妄为?”黏人精
可是,转了一圈,却再也没有见到,不由得暗暗无限懊恼,恨恨的奋力跺脚暗骂自己蠢笨至极,莫名其妙失了大好的天赐良机。
心中正翻江倒海、百般滋味,后脑勺忽然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诧异的回头去看,眼前这不正是自己方才紧追的人吗?
忽然间距离如此之近,吓得他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督公……”
“小猴崽子,偷摸儿的跟在咱家身后意欲何为呀?”
吴百户的后衣领被王奇提在手里,令他不敢挣扎跪下,可又不敢站直,就这样佝偻着面对王奇,听见他的问话,尽力压抑心中忐忑,一脸谄媚的回道:“小子远见督公,便想着能否靠前侍候。”
“嘿嘿嘿,没想到你还认得出咱家?”
“督公仙颜,铭刻于心,不敢或忘。”
“你这小子,跟你那老没羞的叔一样,面似忠厚,心思倒是鬼道得很。”
吴百户惊喜道:“没想到督公还记得卑职?”
王奇松开手,笑道:“你个吴小六,咱家怎不记得?怎么,不在你叔那里当差,回你老子手底下混日子了?”
吴百户讪笑道:“回督公的话,我叔说俺实在不是当兵的料,莫不如继续回锦衣卫里寻个闲散的差事。”
说着话,感到王奇松开了提着自己的手,又要跪拜,被他轻飘飘的横了一眼,便乖乖的躬身在旁,再也不敢乱动,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想到王公公只是在许久之前匆匆的和自己打过一个照面,便记在了心里,莫不是,这天大的机缘,今时今日,真的就砸在俺的脑袋上了?
正想着,忽然看见王公公向不远处轻轻招了招手,低头侧目偷偷瞧去,mlb,那不是刚才与自己饮酒的同伴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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