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夜早在一开始回钟姑娘话的时候就用内力隔绝了马车里的声音,否则驾车的须以不知道要被惊得摔多少个跟头……
这两个人在棋盘上斗得你死我活,棋盘外谈笑风生,另一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以荆月的聪明当然不会把唐依依这个女人给忘了,只是夜王府众隐卫怎么可能需要马车这种东西呢?
夜王府的队伍里唯一一辆载人用的马车自然是给钟若寻准备的,其他的都是用来装行李帐篷之类。
唐依依本想厚着脸皮去求江永夜的,可她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见车队已经开始发动了,恨恨地咬着下唇思索对策。
荆月问她会不会骑马,其实她是会的,但她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骑马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儿长途跋涉肯定不死也要脱层皮!
于是荆月冷笑一声,提着她的肩膀就将她扔在自己的马上,“真是麻烦,要不是小姐担心你一个女子留在这里不方便,本姑娘才不想带上你。”
唐依依的腹部撞在在马背上磕地一阵生疼,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再加上脑袋充血又胀又闷,差点就一口气缓不过来晕将过去!
当下更加嫉妒钟若寻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死丫头的名字,因为夜王府从来没有人会提及小魔女的名讳,只记得夜王唤了一声“小寻儿”。
为什么同为女人,差距会这么大呢,至于对荆月,只有愤恨。她不会羡慕也不会嫉妒荆月的一身好武艺,任你再有能耐也就是个奴婢罢了。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既然注定是一辈子的奴才,她又怎么可能生出嫉妒这种心思呢?
她又不是没见过高手,没脑子的武夫就只配给他们当狗而已。
若是王府众隐卫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不会生气,反而会大笑三声,说的好像她自己就有脑子一样。她要是有脑子怎么现在会在荆月手下吃瘪呢?
荆月是典型的面冷心热,要是她能看出来就会与荆月好好相处,荆月何时真把她当下人呼来喝去了?只要她不摆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真心地请人帮忙,荆月也不会这样对她。
至于狗与奴才的问题,辱人者人恒辱之,贱人者人恒贱之,她是公主又怎样,现在能比他们兄弟活得恣意?
王爷曾说过:“我江永夜要的是臣,是下属,不是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只会点头哈腰的奴隶。”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是真心臣服,是自愿为夜王府办事,这也是钟若寻这么容易就能收服他们的原因。他们也能看出来在这一点上钟若寻和江永夜是一样儿一样儿的。
夜王府一行也就五十几人,江承留守雷州,吊在他们身后的大部队就是誉王府众人和襄王。誉王府有女眷丫鬟同行,队伍约莫二百来人,襄王府的女眷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出发前往都城了,只洪襄带了两名随扈。
三日前夜王府的管家上门传话说夜王邀誉王府同行,这可让洪誉和洪襄高兴了许久。
一来和夜王一起入都,他们的安全就更加有保障了,谁没事会在太岁头上动土?二来这也代表了夜王的态度,他也不是全然不将国家大事放在心上的。
是夜。
一行人安营扎寨,整顿车马,荆月翻身下马,唐依依从马上掉了下来,作了滚地葫芦。
夏日炎炎,中间虽然休息了一次,可耐不住她养尊处优惯了,何时有过这般狼狈!
现在中了暑,已经气若游丝了。
荆月随意地给她塞了颗药丸子,又给她灌了水,只保证人不死就行了。荆月倒不是成心想折腾她,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弱!也只怪自己身边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是女汉子,走出去连许多男子也无法与之相较。
须以打起车帘,钟若寻先是钻出一个头,漂亮的狐狸眸打量了四周一眼,便提起裙摆一个纵身就跳下马车。
背着小手这里走走,那里走走。江永夜也跳下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却并不上前。
倒不是吵架了,而是她有点不好意思。美人师父脖子上的伤口是不在了,可她种的草莓还在啊,要是跟他站在一起岂不是谁都知道是她干的了?
然而事实是,就算她不跟他站在一起,也谁都知道是她干的啊!
钟若寻察觉到众人暧昧的目光小脸一红,要不是这里还有一群外人,她就大吼一声让这群臭小子都把眼珠子收回去!
本来天黑应该是看不清楚的,奈何江永夜两旁的火把足足有十多个,亮得如同白昼,就是个活脱脱的靶子。
不是担心江永夜看不见路,主要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点这么多火把,前面也是能照亮些的,他们知道钟若寻是轻功高手,誉王一行人不知道啊。
这也不是他们自己想起来的,上官旭传音是这么要求的。
江永夜回头瞪了笑嘻嘻的上官旭一眼,这货分明就是想看他笑话,谁没事会在意这种小细节?没看见人困马乏,誉王府众人分明快累瘫了吗!
他们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洪誉早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年纪大了些也不至于这般不济,还是吩咐众人跟上了。
要再往前百里才会有城池,只能将就着露宿荒野了,燃起篝火,冒起炊烟,江永夜和钟若寻并不拘与谁坐一起。
上官旭、姬炎、荆月、须以、宿武几人便凑了过来,唐依依还在地上挺尸呢,众隐卫也没有去管她的意思。
栖息在附近的飞禽被不时地惊起,钟若寻转着黑眼珠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