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以听着钟若寻惨兮兮的哭声有些烦躁,回过头就撞上上官旭桃花眼中闪过的邪光,似乎在说:“你真不管?到时候可不是我一个人倒霉。”
这让须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位上官世子是表现的很不着调,可那只是表面现象,也就是说他们有带着这个小乞丐的必要。
最近主子有需要找什么人吗?
若说有,倒是一直有一个奇怪的命令,找一个心智与年龄不符的女子,而且主子已经找了很多年……
他们虽不知主子到底要找什么人,可每次看着主子眼里的失望和伤感就知那人对主子很重要。
主子也只有遇到那个人的事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
上官世子与主子私交甚笃,似乎也认识主子要找的人,他们找的人就先给他过目,他觉得可能的再给主子送去,主子也默许了。
这么多年下来,上官旭认可的也就一人而已,主子也留了那人一天。
其他的人主子都是一眼就否了。
该不会……
眼下上官旭一脸你猜中了的表情顿时让他心下一凉,不是这么巧吧?
这小乞丐……她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寻常,可一个幼童,总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何况还是女童!
顶多就能看出她身世复杂,却忽略了她本身。
除去身份再来看,似乎就有那么几分味道了,如果不是主子有那么一个奇怪的命令,一般人压根不会往那方面想,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上官旭这么一说,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只好努力回忆了一下平时见到那些大婶们是怎么解决孩子哭闹的问题,然后脑子一抽就虎着脸道:“不准哭!再哭就把你丢去喂野狼!”
可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想起主子要找那人在主子心里的地位……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自己被吊打的画面,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哭声戛然而止。
哭也是很累的好吧,钟若寻费劲巴力地挤出两滴眼泪挂在脸上,放下手抬头怯怯地看了须以一眼,小身子一抖一抖地好似受了极大的惊吓。
然后害怕地缩起双腿将头埋进双膝,时不时抖动一下,营造出一种还在继续哭的假象,但是不敢出声了……
上官旭瞪了须以一眼,须以回瞪:“你瞪我也没用,我又不会哄孩子。”
卫元信没有错过这两人间的互动,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把人带回去。
不过他能看出这女孩是个da 烦,上官旭也不会看不出。
须以可不是寻常的小跟班,他是夜王府的人,夜王府也能牵扯进来的女孩……
卫元信打量钟若寻的目光变得深邃,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是什么缘由能让这两人如此呢,思量着探听一二,于是咂着嘴添油加醋道:“可怜,真可怜,看得我都想替她哭。”
不得不说卫元信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是很欠揍,话音刚落: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凝成道道肉眼可见的浅白色线条,密集又猛烈!
只稍片刻,几人身上便再也没有一片干爽的布料。
所以是老天看不过去要替她哭?卫元信心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窒感,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咳咳,巧合,巧合!”
上官旭:“……”
须以:“……”
钟若寻:“……”
雨线打在身上甚至有清晰的痛感,钟若寻不想再理会这些人了,这样下去她会生病的。
她不想动手是一回事,真要动手这些人也讨不了好。
这鬼地方用来杀人越货毁尸灭迹简直不要太方便,管你是什么身份,死了也白死,雨水一冲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连善后都省了。
站起身来转身便走。
上官旭见状若有所思,目光在小小的身影上凝固。
雨水和地面溅起的泥浆让她粗糙单薄的衣料变得沉重,墙一样的风雨无法阻挡她的步伐。
预料中的踉跄并未如期而现,小丫头的每一步都稳如泰山!
下雨,她就自己走了,重点在于她是走不是跑。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真的害怕,还很清楚这种天气里跑起来容易出意外,小小孩童能有这种判断力和自制力?
他觉得她应该是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多半对他们的身份来历都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
那就表示她知道他会看出她有问题,却依然故我。
这说明了一点,她不想与他们周旋了,若是他们这些人想要做什么,就跟上去,否则就赶紧滚蛋!
啧啧,这挺得笔直的小背影可不就是对他的宣战么?
上官旭玩味地笑了笑,狐狸要找的人,怎么能放走呢?
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哎,小丫头,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吓你的。你跟我走吧?”
钟若寻不为所动,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上官旭快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蹲下来与她平视,让她明白他是认真的,“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大哥哥,我不能放着你不管啊,你再不停下来,我可就只能用强了啊!”
钟若寻果然停住脚步,睨了他一眼,幽幽道:“你确定你要威胁我?”
上官旭脖颈一凉,一把小巧的bi u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不愧是从轮回历练里走出来的人,算起来他也要尊称一声少主的,果然很凶残!
现在已经撕破脸了,他再跟她装傻充楞就是他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