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倾城哪里忍心怪他,连忙摆了摆手,“无事,林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何须理会他人言。
倒是这件大氅,还是还给公子吧!”
顾清妩说罢便要将大氅脱下,林羡却是摇头道:“既是已赠予姑娘,如何能收回,还请姑娘不要推辞。”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林大夫人视线在林羡和顾清妩身上来回游走,她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羡儿果然动心了!
她忙跟着帮腔道:“孟姑娘便手下吧,我们林家有家规,送出去的东西是如何也不能收回的,否则要家规处置!”
顾清妩有些惊,没想到林家的家规竟然这么严苛。
她看了一眼身娇体弱的林大少爷,只好点头收下。
人家好心送她大氅,若是因为她让林羡挨了家法,那可真是罪过了。
林羡侧眸看了林大夫人一眼,眼神无奈。
他家何时有这样的家规了,他娘说起谎来,还真是信手拈来啊!
林大夫人也看了儿子一眼,眨眼笑了笑。
别以为我刚才看不出你是在胡诌,咱两彼此彼此吧!
处理好林府中事后,凌华便要带着一众弟子辞别了。
林大夫人有些舍不得,开口道:“这次多亏云梦宗,我林府才得以安宁,众位仙人不妨多留几日,也好让我林府尽地主之谊。”
“多谢林夫人好意,除魔卫道乃我云梦宗之责,夫人不必挂怀。宗内事多,我们不能久留,只能拂了夫人好意。”凌华为人虽冷,却并不是无礼的性子,为人处世反是恰到好处。
林夫人忙道:“无妨无妨,自是正事要紧。众位若何时下山定要再来敝府,敝府定好生款待。”
客套一番后,林夫人看着孟倾城道:“孟姑娘,这次羡儿能平安无事,还要多亏你相助。
不如你多留些时日吧,也好在陪陪我,我现在这心里好怪紧张的。”
顾清妩如何能留,她现在怀里还揣着半块铜镜,谁知道里面封印的魔物何时会出来作乱,便也学着凌华的模样推辞了一番。
谁知林夫人却是道:“不碍事的,我让我家老爷给你们宗主书信一封,解释一下就好。
你安心住两日,若是嫌府中无趣,我便带你四处逛逛,如何?”
众人:“……”
合着刚才留他们是假,想留孟倾城才是真吧!
这态度完全不一样好吗?
几名女弟子目光不善的看着顾清妩,明明她什么忙都没帮上,结果林府反是把她当做了救命恩人,谁能不气?
最后见顾清妩是真不能留,林夫人那叫一个失落。
她还真挺喜欢这个孟姑娘的,长得好看,人也机灵。
但凭昨夜她怼人的那几句,就能看得出这孟姑娘是个极聪明的,再者说修仙者身子极好,一定要生养,保不住能给她生十个八个大孙子,多好呀!
林大夫人捅了捅林羡,示意他说几句把人家留下。
谁知林羡却是一拱手,彬彬有礼道:“孟姑娘,再会。”
顿时气得林夫人一个倒仰,再什么会呀,不把人家留下,你还能见得着人家吗?
而当她明白儿子那句再会是何意后,更是险些气得昏过去。
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竟然也要去云梦宗修道,她家这颗铁树不开花则以,一开花就跑,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林大夫人是极力反对,可也不知道林羡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林大老爷,甚至林老太爷都说服了。
林大夫人哭的是肝肠寸断,“我就怎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就舍得把他送去修道呢!
我听人说,修道极苦,动辄伤筋断骨,羡儿身子骨那么如,可怎么受得了。”
林大夫人抽泣不止,哭着埋怨道:“到底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只有我一个人疼他。
以后你纳两房美妾,还会别的儿子让你疼,可怜我就只有羡儿啊!”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在说羡儿的事,怎么就让你扯到纳妾身上了。
再者说,我不是与你说过吗,我是不会纳妾的,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林大老爷好一阵无语,每次他们意见不统一,最后话题一定会绕到他纳妾身上,这女人的思维还真是可怕。
“羡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他。我和父亲同意让他去修道,也是为了他好。
羡儿的身子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治好他的病症。咱们也不求他真能修得大道,只要能强健筋骨也是好的。
更何况这是羡儿自己提出的,这孩子一向沉默少言,他只与我们提过这一个要求,咱们怎么好拒绝呢?”
林大夫人渐渐止住了哭声,林大老爷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不求儿子有经世之才,也不求儿子能光宗耀祖,她只希望他能长命百岁,能入普通人一般有妻儿相伴。
想到云梦宗那些弟子各个皆是身手不凡,若羡儿也能这般,何愁长命百岁。
林大夫人咬咬嘴唇,终是应下。
……
房内,烛火轻轻晃动,映在男子苍白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暖色。
他望着铜镜,镜中的容貌清秀干净,有着病弱也掩饰不了的姿容。
可林羡却蹙了蹙眉,嘴唇牵动,开口道:“这一世是怎么回事?为何此人的容颜气质与我无半分相似?”
沉默片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