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仙山之中的异变,神殿之中的各位并不知晓,或许除了叶寒之外,只有法域冥殿的冥君才察觉到了一些,但他早已知晓叶寒的神通了,倒也并不感到奇怪。
只是灰雾神殿之中突然多了这么一道通天彻地的锋芒之气,立刻便惊动了殿中的另外三人,就连一直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他们的冥君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神色之中郑重了许多。
他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曾经亲自感受过这样改天换地的伟力,就是当初叶寒抬手一点,便遥隔千里虚空将一处盆地化作幽冥法域的那一幕。
也正是因为叶寒当初的那一指,这才开辟了一座通幽冥殿,这方仙山之中,也就没有了上古玉神宗的古老冥神,从而多了一位修为通天的冥殿殿主。
这又是册封?
冥君的眼瞳已经彻底化作了漆黑之色,不同于叶寒那样虚空般的色泽,而是一片纯粹的黑暗神光,其中酝酿的仿佛是能够直观灵魂的神力。
当初叶寒开辟冥道法域的那一幕,他并没有看得清楚。毕竟当局者迷,当时的他便置身在局中,没有一观透彻,他一直十分遗憾,毕竟那或许是他窥测叶寒身后隐秘之力的唯一方法。
他本以为那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再也无法洞观其貌了。却不曾想到,没过多久,叶寒竟然又再度施展了那难以形容的力量,再度化生一方界域,这样的时机他可不愿意再度失去了。
冥君漆黑的双瞳绽放出悠悠的神光,仿佛洞穿了万古,直视灵魂。可他却不敢用这双眼睛去看那那位列绝巅的神座,只是将目光看向了正在化生异象的那方银白色王座。
这应当是给那持剑之人准备的法域,竟然与自己相对,左侧首席,那个家伙是他的心腹吗?
那暴涌的黑气来得快,退得也快,当所有的灰雾尽数退去的时候,那里便只剩下了那尊银白色的王座,屹立在虚空之中。
独孤剑的眼神已经彻底凝固了,或者说在那异相显化,灰雾退去,那方银白色的王座化生而出的时候,他的眼睛便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他感觉到了,那尊王座之上,有着与他同宗同源的气息,那是极致锋锐的剑道之气,他的灵魂似乎在嘶吼,想要坐到那尊王座上面的渴望让他头皮发麻。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因为在叶寒的目光之中,他似乎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也或许是那王座之中的大道之韵唤醒了他所感悟的剑道本源,让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剑主落座,一声清脆的剑鸣自虚空之中响起,回荡在山门内外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云海雾崖之上的万兽门中,都听到了这清脆的声音,让那群赤炎圣甲兽都躁动了不少。
在那玄宫道殿里面,晶莹剔透的光辉绽放开来,每一道玄光都仿佛剑意化生而成,显化于周天之外,剑游于太虚之中。
独孤剑落座在王座之上后,灵魂仿佛进入了那座朦胧的玄宫道殿,感知到大殿之中那无处不在的剑道真意,他忍不住为之痴迷。
即便重活一世,剑王依旧是那个剑王,剑痴依然还是那个剑痴,只要涉足到剑道,就可以让他抛开一切沉浸于其中。
或许也正是这份心无外物的执着,才能在这个有天地禁锢,大道不显的时代,依然执着地走过剑之大道的门槛,而且连跨两座,踏入第二境。
独孤剑的神识在朦胧之中,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叶寒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就如同在镜花水月之中看到了一个灯塔似的,缓慢而坚定地走了回来。
他重新睁开眼睛,入目之处依然是那座充满灰色雾霾的神殿,那古老沧桑而威严的声音传荡于整座大殿之中,将他从那大道韵律之内唤醒了回来。
脱离了玄之又玄的道境,依照他剑痴的性格,本来应当感到遗憾。可是独孤剑再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状态之后,却猛然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武者悟道,之所以艰难万险,除了那茫茫大道不可捉摸之外,还有大道浩瀚如同道海令人沉浸的缘故。
悟道之中,魂入其内,直视大道本源,感悟道之真意,若是能够浅尝辄止,从中抽身急退,便会加深对道的感知,这样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被武者称之为顿悟。
但若是沉浸于其中,脱身不得,分不清自己和大道,最后便会迷失在那茫茫大道之内,失去自我。武者的元神会被大道所同化,肉身随之消解,骨肉化作虚无散去,这样的状态便被称为化道。
顿悟与化道都是悟道的两种高深境界,但二者之间的间隔却十分模糊。正所谓一步生,一步死,这咫尺之隔,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独孤剑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样子,哪里像是顿悟,那分明是化道之相!深吸了一口气,他才让自己的心境缓缓平复了下来,对着首位之上的叶寒微微行礼。
叶寒稍稍向其颔首,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神殿之中的诸多王座化生,虽然由他牵引,但却是根据各殿殿主的境界衍化而出的。
他也未曾想到,这剑道玄宫所化生而出的银色王座竟然有着如此玄奥的力量,甚至在独孤剑落座之时,直接与他自身所感悟的剑道产生了共鸣,将他拉入了悟道之中。
这本来是一件机缘,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幸事,但独孤剑在剑道方面走得实在太过深远,在感悟之中很快便超出了叶寒掌握的那个界限。
刚刚若不是系统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