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手印和那通天的神拳轰然相交,虽然都是地阶武技,但这初一上手便看出差距了。
陈禁的脸色依然沉凝,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的双手依然沉稳,攥拳的右臂更是绷直如铁,在那翻花大印之下不曾退后半分。
和陈禁相比起来,赵澜就有些凄惨了。他与陈禁之间的修为本就存在着差距,虽然同样都是地阶术法,可他对此术的领悟只是纸上谈兵,哪能和陈禁这种修习了数十载,在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物相比。
况且陈禁一拳挥出,汹涌的元力更是奔腾如海,和赵澜这种仓促之间施展的术法比较起来,差的就更恐怖了。
赵澜的脸色在这一刻苍白如纸,上面的血色顷刻之间褪尽,一口逆血便忍不住地喷吐了出来。
殷红的鲜血浸染在他胸前的盔甲之上,那刺眼的色泽让场中的士卒都面露骇然之色,他们的将军,连那位老人一拳都挡不住吗?
十几道声音从那石台边缘奔行而来,一把把战戈垂于身前,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不绝,那无数兵刃所反射出的寒光彻底映照在了这方圆之内。
赵澜登登登地退后了将近十步,纵然好不容易稳下身形,脸色也没有半分恢复的样子,那霸道的拳势已经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真气流转之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嘴角抽搐。
那些从远处奔行而来的士卒围在了他的身前,一个个身穿甲胄的身影,一把把泛着寒光的战戈组成了一个玄奥的轨迹,恍惚之间宛如一体。
陈禁收拳而立,没有半分追击的意思,他本来并不是想和赵澜分个生死,这一拳落下已经让他吃了个大亏,若是再追击下去,可就是死仇了。
况且那些挡在他们二人身前的士卒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寻常这些只有武士境的兵士自然不可能是陈禁的对手,只是结成战阵的他们,即便是陈禁想要突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王朝的战阵之法闻名于天下,多人合阵气息归元,行走踏跃,宛如一体,浩瀚的元力汹涌流转,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等战阵所催动的战法,威力何止增强了百倍,也正是凭借着王朝的这些战阵之法,他们才能够在无数次的魔潮之中保下这极北之地的土地。
况且陈禁根本用不着再多费手脚了,不仅赵澜被他绊在这里,就连周边驻守的士卒也因为主将被袭而被他牵引到了这边,那边的道路对寒宁来说显然已经是一马平川了。
赵澜本来强撑着一口气,压下身上翻涌的气血,想要应对陈禁接下来的攻势的时候,却发现这位老将军竟然收起了一对铁拳,看那好整以暇的模样,根本就没有要攻过来的意思。
他本来还有些疑惑,但是看到挡在他面前的这些持戈士卒之后,他却顷刻之间变了脸色。
不好!
猛然间转过头去,赵澜便看到了令他眼眶欲裂的一幕。
面对那一条抽过来的法器长鞭,寒宁的应对非常简单,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后发先制地出现在了长鞭打落的必经之地,而后死死地将之攥在了掌心。
拿下了左手之后,此时支撑着那数万斤木箱的,就只剩下了寒宁的一只手。那恐怖的重量,即便是寒宁,单手支撑也感觉到了压力,也不得不用上了一道真元加持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而接触黄兆辉长鞭的左手显然就轻松了不少,这柄法器长鞭之上所蕴含的元力,在他刚刚握住的时候便被他一掌震散,甚至连长鞭之中都传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仿佛连法器的灵性都损伤了不少。
此时被寒宁牢牢地攥在掌心里面,任由对面的黄世子如何发力都无法从中抽出来。
这个瘦弱少年在此刻就仿佛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让黄兆辉有一种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感觉。
现在黄兆辉即使是白痴也明白自己被耍了,单单只看寒宁右手上所覆盖的那层几乎化作实质的真元,也能够知道,眼前这位不单单是一位武者,还是一位修为高深的武者。
真元凝实,这是大武师才能够显化的气象,可这位神秘的大武师,在刚刚却一动不动的被他抽了近十鞭子,黄兆辉虽然为人乖虐,但他却并不傻。
这一瞬间的惊吓,甚至让他眼中的血色都凭空散去了不少。
大武师,可为一方主将的存在,他刚刚抽的人,竟然有如此修为!
逃!
黄兆辉毫不犹豫地就想要松开握住长鞭的右手,他连这把平日里视作性命的法器都不要了,他现在只想躲开这个人,越远越好。
只是他真的能够躲开吗?
寒宁已经被他逼得暴露了身份,在这郡城之中将最后一丝遮挡掀开,就意味着他将面临整座城池的追杀。
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一直在找他麻烦的家伙。
黄兆辉的手猛然间一颤,他本想甩落的长鞭,把手却像生了根似的死死地粘在他的掌心里面,无论他如何甩动都无法将它丢弃掉。
凝神望去,他才看到在他的掌心里面散发着一道莹莹的黑光,这道黑光并不强烈,但就像黑夜似的无比纯粹。
这把法器长鞭本身就是黑色的,黄兆辉以元力催动所显露出的光泽,也是黝黑的色彩,可是那黝黑的光芒和这深邃的黑暗比较起来,终究还是缺少了一股纯粹的韵味。
就仿佛是原来杂乱无章的法则被梳理整洁了一样,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
难怪刚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