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神塔之中走出,看上去毫发无伤的披甲人影出现在两位王侯的眼前,他那冷漠的话语仿佛透着几分冰寒之意,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看到那凌空踏出的人影,站在旋风之台上的古佑华不由得微微扶额,似乎感到一阵头痛。
这位王座会有这般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换了他自己,在潜入敌营深处之后却被一道堪称绝杀的斧刃囊括了进去,必然也会怨气冲天,怒到发狂。
不过古佑华却也知道,这位无涯王座虽然心怀愤懑,但却并无杀意,显然是并非要与他们二人清算,不过是发泄一口怨气罢了,他们若是给出一些补偿,这点不愉快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不过古佑华的目光撇到了身旁的另外一道身影,看到叶玄煌面上丝毫不肯退缩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便感觉要糟。
此时的蛮王虽然已经脱离了那疯狂暴虐的蛮兽之态,可是神念多多少少还是受先前那暴虐霸道的气息所影响,在这等堪称降智的情形之下,还能指望他说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面对夜无涯那浑身澎湃的气息,叶玄煌没有任何退让的神色,两眼微微一眯,冷笑道:“若是你死在先前,便没有资格与我等比肩,本座自然会亲手送你下黄泉!”
古佑华看到这个面色僵硬的壮汉,嘴角微微一抽,远方一阵澎湃的气息暴涨而起,一股凛冽的杀意让他心头骤寒。
“是吗?也好,本座也想掂量掂量你这蛮王,能否与吾同列!”
抬头望去,在他们的前方不远,那位凌空悬浮的王座手中已经凭空浮现出了一把漆黑如墨的战戟,戟长丈许,刃露寒光,在那流转的墨色之外,却又有金光缭绕,无形的震荡之力充斥了这方天地,令虚空生寒。
碎空崩灭劲!
战戟之上所缭绕的金光蕴含着无形的震荡之力,那股力量汹涌而澎湃,即便没有任何媒介,也充斥在了这整片天地之间。
那凌空飞舞的罡风和风刃在靠近其身旁九丈之处便凭空化作虚无,就连天地之间那时不时喷涌而出的一缕缕魔气也在靠近他的那一刻凭空散去。
在他身旁的那片天地,仿佛化作了人间禁地,任何胆敢触碰那片荒原的,都被那狂暴无比的震荡之力扭曲成齑粉。
古佑华面色微变,他的封号是风王,修行的功法神通也大多与风道之力息息相关,这天地之间所流转不定的风势在他的驾驭之下足以做到言出法随。
正因为对于罡风有着这等程度的掌控,借着这周天风势,他才能够明白那个人的身旁此刻笼罩了何等恐怖的力量。
而在他的身边,叶玄煌也紧紧锁住了眉头,他虽然受到先前解放周身禁锢的影响,稍稍改变了一些性格,可是身为武王的感知却依旧存在。
在他看到那泛着金光的大戟之时,那股难以想象的危机之感便让他如坠冰窟,这种仿佛被冰水淹没的感觉,他已经有几十年未曾有过了,毫无疑问,那把战戟绝对有破开他横练肉身的力量。
单凭如此还不至于让他堂堂蛮王感到生死危机,再看那震动虚空的金色神芒,那必然是克制他的力量。
“呼……”
叶玄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那健壮的体魄之上浑身肌肉仿佛都颤动了起来,尤其是那一对臂膀,更是像注入了水流一般膨胀了三分。
察觉到那股要命的危机之感,他并没有退缩,在他叶玄煌的字典里面,根本就没有“畏惧”这个字眼的存在。相反,他的眼中充满了狂热,几乎有着跃跃欲试之感,能够杀死他的力量,才能让他彻底兴奋起来。
在这虚空之上站着三位王侯,一前一后两位精通杀伐之术的王座都已经激起了心中的战意,前面那位心中升起了杀机,后面那位也已经兴奋得几乎喷火。
被这两位夹在中间的古佑华却分外难受,一会儿看看面前那位已经举起兵刃的披甲王座,一会儿又看看身旁这位疯子王侯,眼中充满了头痛之色。
如今已经破开了这魔物的巢穴,却还没有令其授首于此,这等非常关头,于情于理他也不能让这两位真正分个生死。
就在虚空之上的气氛渐渐凝固之时,在他们的下方,那不断翻涌着波涛的泥浆深处,一声诡异的咆哮骤然间从中响起。
这声怒吼与先前不同,其中并没有充斥着多少令人心惊的力量,只是在那吼声响起之时,却给人一种宛如时空错位的扭曲之感,旁人或许听不出来,可是在这三位王的耳中却显得分外怪异。
显然是下面的那头妖王,又在作妖了。
听到那古怪的吼声,九天之上那对峙的双方稍稍一滞,而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古佑华更是如释重负一般,稍稍踏前一步,对着叶寒言道:“夜王座稍稍息怒,当前之事乃我等之过错,只因形势急迫,再加上冕下生死不知,这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古佑华言语之间,那语气倒是分外诚恳,话里话外满含着对叶寒先前音信全无而感到担忧之意,这般一番言语下来,即便叶寒心中再怎么怒火生腾,也不好发作了。
“先前多有冒犯,我等理当赔礼。”古佑华笑盈盈地说道,“古某记得夜王座前几日曾在瓮城之中悟道,显然略有所得,古某也想在此次回去之后与王座论道一二,让王座安心在那瓮城之中悟道三日,不知冕下意下如何?”
不得不说这位风王在言谈之上,确实颇有几分造诣,他的话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