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滴答声,沿着某种规律响动着。
病床上的少女,无神的眼神里映照着旁边柜子上时钟的影子,分针秒针的移动似乎异常缓慢。
“一……”
许久没有开口,少女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是很快就坚定下来。
“二,三,四……”
她这样数了一年。
因为没有事情做,因为只能躺在病床上,偶尔的下来走动也让身体疼得要死。
有中断过,但她借助时钟成功继续了数数,哪怕与人交谈,她心中那枚时钟也永远在转动着。
“一,二,三……四?”
一切都停下了。
不是时钟坏了,而是名副其实的一切都停下了。
眼前的一切仿佛打碎的镜子,碎裂成了一片一片的,掉落剥离。
她陷入了黑暗,但是地面上躺着一个人,她的身边散发着微弱的光,若隐若现,似乎将要熄灭的烛火。
“那是……我?”
地面上的少女,正是八重樱自己,她的腹部被扭曲成绞裂的模样,丝丝鲜血从裂痕中渗透而出,她的眼神,无神而无助。
一如那些在病房里的日子。
八重樱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死这个可能,也从未怕过。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而是一辈子都在自己的世界呆着,那份苦痛,会不会伴随自己一生?
所以她一直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那自己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也会是一场美丽的梦吧?
“阿樱……阿樱!”
熟悉的呼唤出现在耳畔,八重樱带着不可思议回首望去,那里,自己的母亲,以及早就走掉的父亲,都在期盼着自己的回来。
“爸…妈!”
她向前一步,但是再也迈不动下一步了。
再次回首,出现的是自己认识的人们,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希儿…卡莲绯玉丸…姬轩辕符华……
她们没有挽留,但是目光中皆是不舍。
八重樱的心一窒,眼中有泪光闪动。
“阿樱,怎么还不来?爸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爸爸回来了,再也不会抛弃你们母女了。”
“阿樱,快回来吧!你爸爸和我都很想你!”
前方,是自己的家,虽然不大,但很温暖。
身后,是自己的伙伴,自己和她们经历了许多,也许下了诺言……
对,自己答应了大家的事情还没有实现,自己还不能走!
“爸,妈。”
她眉头舒展,对着远方开口道。
“我晚些回去,好吗?”
无数的光点出现在黑暗中,朝着身后飞去。
那里是自己的伙伴,自己经历的一切,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的证明。
光点来到八重樱的身体边,融入了她受伤的腹部,开始快速修补她的伤势。
这份光显得十分柔和,淡黄色的光芒包容了一切。
这是属于八重樱的律者崩坏能。
……
“这……”
瓦尔特看见倒下的八重樱,她的腹部已经被扭曲撕裂,装甲的防御等同于无,被击碎成一片片机械碎片,散落在她身边的地面上。
西伯利亚的雪依旧没停,覆盖在她的身体上,显得有些凄凉。
但是瓦尔特没有认为八重樱死了,她只是受伤,不可能这么简单失去生命体征,说不定在骗自己呢?
不是瓦尔特过于谨慎,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想当然。
八重樱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果然没事吗。”
瓦尔特这样想到。
下一刻他的眼睛突然睁大。
那些装甲的碎片突然飞起,迅速扎入八重樱的身体,但并没有伤害她,而是融入了其中,随后一阵淡黄色的光芒爆发出来,一阵属于律者的崩坏气息逐渐浓郁。
“这家伙……果然暴走了吗?”
瓦尔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对方实力出现暴涨,自己留下的应对措施也该提前使用了。
光芒散去,八重樱的身体显露出来,身上穿着着仿佛晚礼服一样的华丽服装,整体呈现淡淡的粉色,从上身向下渐变,裙摆最后化作洁白的轻纱。
这是律者力量化成的“服装”,也是律者最强的防御手段。
瓦尔特眼神一变,回身架住了一道突如其来的攻击,看着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的八重樱出现在身后,开口道:“看来我还是猜错了,你似乎也拥有类似空间传送的能力。”
八重樱的攻击并不重,动作只是一挥手,凭空出现一道崩坏能就化作淡蓝色的实质。
瓦尔特还在思考八重樱的能力,身边突然出现了圈圈涟漪,但是和水面不同的是波纹中荡起的是炙热的烈焰,包围在瓦尔特的身边摇曳着火光,映衬出瓦尔特刚毅的脸庞。
“冰,火,你已经使用了两种不同的能力,如果刚才那个类似空间传送的能力也算在其中,那就是三种了。”
瓦尔特的念头急转,不管八重樱到底有几种能力,现在看来和她继续耗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而且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八重樱虽然是律者,但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所谓“律者”的普遍定义里的特性,为了毁灭人类文明而敌视所有人。
相反虽然她的确是律者无疑,但是表现出来的行为都是和常人无疑的,还数次为另一个女孩求情,怎么看都不是会伤害人类的样子。
瓦尔特其实也没有全